打開門有銅制鈴鐺的響聲, 店里第一層鋪了紅木地板,坐在前臺玩電腦的小哥聲音不耐煩:“門口寫了打烊了, 不待客。”
向九明把身上的大衣掛到門口的衣架上:“我不在你們對顧客就這種態度?”
前臺小哥立馬抬起頭:“老,老板!”
又看到打量裝飾的易無瀾, 驚喜道:“易設計師!”
向九明彎起袖子去拿杯碟, 聽到這兩聲完全不一樣的音調:“我有理由認為你對我有意見,區別對待太明顯。”
易無瀾朝著那位星星眼的小帥哥笑了笑。
前臺小帥哥立馬紅了臉,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 小聲說:“我是你粉絲。”
向九明嘖嘖出聲, 帶著易無瀾往二樓走。
小哥想起什麼提醒道:“向老板,我們這咖啡館窗戶多,又老有網紅打卡, 被偷拍可能性大!”
網癮少年前臺小哥明顯很懂自己偶像目前的熱度。
向九明擺擺手。
上了二樓一邊拿咖啡豆, 一邊調侃易無瀾:“擔心被拍嗎?”
易無瀾微俯下-身子,研究擺成一排的咖啡豆, 懶得回答向九明這種無聊問題。
向九明自問自答:“你也不用擔心,我已經和江城這邊所有媒體說了,就算拍到照片, 媒體也不會放出來的。”
自從第一次給易無瀾帶來麻煩, 向九明就盡量避免出現同樣的情況。
向總想了想,又想到一個可能性:“除非有哪個人花大價錢要你的照片。”
但這可能性小,向九明和易無瀾的八卦已經炒過一輪, 這些照片的價值沒那麼大。
易無瀾不置可否,拿過機器和咖啡豆研磨。
向九明也不和他爭。
兩人在寒冷的冬夜,坐在鋪了厚厚地毯的咖啡館二樓,一起飲一杯精細的咖啡。
大多是向九明在說,那位藝術家性格很隨性,住在全國有名的艷遇之城,但不在城市住,反而住在山上的別墅里。
常年邀請熟識的朋友辦派對,各種奇怪派對,劇本殺密室逃脫這種有,讀書會這種也有,甚至還舉辦過相親派對。
易無瀾:“……我知道你們怎麼認識的了。”
向九明笑起來。
向九明:“如果你沒別的事,明天就能出發,他后天就又舉辦一個派對,派對主題還不知道,不過基本都不會為難人。”
易無瀾想了想:“一般呆幾天?”
向九明喝了口咖啡提神:“你之后有事嗎?一般兩天,他有時候會留下-部分人聊聊天,頂多三天。”
“你可以當作散心。”
易無瀾應了聲:“有事,五天后的商會要去參加。”
向九明恍然,易無瀾今天提起過,要擴大“波瀾”的市場。
易無瀾定下時間:“明天下午。”
上午不行,得去離婚。
向九明愉悅敲了敲骨瓷盤,笑瞇了眼:“好。”
*
盛凌第二天醒來時,習慣抱身邊的人,卻發現懷抱里只是一個枕頭。
坐起身閉了會兒眼,盛凌洗漱完,打開衣柜。
里面兩種完全不同風格衣物擺在一起,易無瀾的各種絲質和特殊設計的襯衫,在一片沉悶的正裝襯衫中顯出亮色。
易無瀾沒有帶走這些衣物。
盛凌穿好衣服,窗外的木芙蓉已經全部凋謝了。
這座房子少了給予這些物品活力的人,很多充滿生氣的東西都顯出衰敗之相。
別墅門被用力關上。
不過是離婚。
既然易無瀾想要離開,兩人之間交易結束,他昨天問了,也不會糾纏。
易無瀾出發很早,他現在住在北城,離南花路不算近。
順便把行李箱帶上了,離完婚找個地方吃飯,就直接去乘飛機。
剛好踩著點到了民政局。
下車時候剛好看到走過來的盛凌,兩人都是掐著點來的。
不同的是,易無瀾拖著箱子。
易無瀾纏著淺灰色的中長款呢子,盛凌是衣角翻飛的黑色長風衣,兩人從道路兩邊對著走來。
南花路的道路寬闊,道路旁綠植頗多,視線交接,像是相逢的場景。
盛凌步子邁的大,先一步到達民政局門口,卻沒有停,直接走到易無瀾面前,低頭開口:“易無瀾,你,”
在生氣什麼?
易無瀾不想聽,直接打斷:“時間不早,別耽誤。”
他昨晚上已經想通了,他不怎麼虧,好歹盛凌是多少人想嫁的男人,工作能力強,那方面也很強,他就相當于找了個相當優質的炮-友。
易無瀾并不覺得盛凌會說挽留的話,包括昨天晚宴上遇見,易無瀾也認為盛凌是去找舒林青的。
只不過出了點意外,舒林青因為感冒提前離開了。
所以盛凌才會找他談談。
易無瀾嘲諷笑了笑。
盛凌眼神沉沉,說:“好。”
他總覺得易無瀾有什麼不一樣了,但具體,很微妙,說不上來。
辦理離婚手續簡單得很,不過是十幾分鐘的事情。
全程工作人員都八卦看著兩人,易無瀾只說了幾句話,其中有兩句就是:“快點。”
兩人在門口分道揚鑣,離開前,易無瀾說了今天對盛凌最長的一句話:“盛凌,”
盛凌回頭,眼神直直盯著笑起來的易無瀾,眼神像是隱藏著自己的狼,喉結不自覺地滑動。
易無瀾笑起來,溫軟的:“這個時代,愛情是大多數人求而不得的奢侈品,我衷心祝愿你能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