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夾緊屁股,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顧詠歌站定在我床頭,伸手扯了扯領口。
襯衫的領口微微敞著,露出他的喉結。
我目不轉睛地盯了一會兒。
顧詠歌開始動手解袖口。
我起身,硬著頭皮想要去上廁所。
可一米九的顧詠歌跟拎小雞一樣,提住了我的衣領,把我丟回病床上。
我有些狼狽地看著他。
「不是,你有病吧?
「放我出去,我要拉屎!你也不想我拉在你們病房里面吧!」
我急得不行。
顧詠歌顯然不肯就這麼善罷甘休。
他的目光流連在我的臉上,隨后,緩緩下移,停在某一個點:
「轉過身去。
「把褲子脫了。」
06
我徹底蒙了。
這個顧詠歌想干嗎?
不讓我拉屎,還反鎖門,把那些可愛的護士妹妹們都關在外面。
這都什麼時候了,難不成是想對我耍流氓?
肚子越來越疼,我汗流如柱。
「再不讓我走,我可真要發射了。」
顧詠歌拿出注射器,淺淺推動里面的空氣:
「轉過去,趴床上。
「你要是敢拉我身上,待會兒,我讓你兜不了吃著走。」
——我這才明白,原來他是要給我打屁針。
害,怎麼差點忘了,顧詠歌是個有潔癖的小氣鬼。
等我拉完屎再打針,他肯定不能忍。
可顧詠歌也應該知道,我最怕疼了。
我默默深呼吸,給自己打氣。
加油,李濯,你就是不懼鋼針的猛男!
另一邊,顧詠歌已經手起針落,狠狠扎進我的臀大肌。
「啊——」
剩下的話全都化為了慘叫。
好疼!
……家人們,誰懂,差點沒夾住。
7
一頓噴射之后,加上打了屁針,我滿心歡喜,以為自己終于沒事了。
想起今晚自己沒直播,趕緊在社交平臺上補發了一條動態。
【友友們,今晚主播被前男友克到了,下竄上吐,暫時停播一天。】
可天不遂人愿。
這個夜晚從竄稀開始。
我宛如開閘的大壩,也像一瀉而下的江河。
第二天早上。
我頂著兩只熊貓眼,迎接顧詠歌的嘲笑。
「看來沒少遭罪。
「不過,你這種情況也很少見,先給你辦個住院吧,查清楚再走。」
休學后,加上跟家里人鬧掰,被他們切斷了一切經濟來源,我開始做主播。
常年作息和吃飯不規律,導致我的腸胃一直不太好。
看顧詠歌這副滿不在乎,甚至有些看戲似的樣子,我很不爽。
忽然也想惡心他一下:
「顧醫生,別太愛了。
「你對我這個前任,是不是有點過于關心了?」
顧詠歌隨手拿起床頭的一面小鏡子,對準我:
「你看看自己的臉色,比死了三天的尸體還白。」
我:「……」
他又一本正經地說:
「更何況,我希望你搞清楚,剛才我給出的建議,和你我曾經的感情生活無關。
「我是不會允許任何一個患者這樣走出去的。」
我正想反駁。
肚子忽然發出「咕嚕」的聲響。
……好吧,竄了一晚上了,我也屬實是餓了。
顧詠歌像是早會預料到眼前這一幕。
只見他從身后拿出一個保溫袋,放在我面前。
顧詠歌推了推眼鏡。
我摸不準這貨是什麼意思:
「怎麼著?這飯也是醫院給患者準備的?你們醫院還真貼心。」
這一次,顧詠歌被我噎了一下。
他輕咳,移開視線:
「……嗯,算是吧。」
等顧詠歌走遠之后,我偷偷打開保溫袋,發現里面的早飯還挺豐盛,都很合我的口味。
這醫院不錯。
比我那冷冰冰的小出租屋強多了。
我心滿意足地打開飯盒,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可還沒動幾筷子,手機的微信提示音忽然就響個不停。
8
我定睛一看,竟然是跟我的合租室友徐烈。
「喂?怎麼忽然打電話過來,房東又催租了?」
那邊,徐烈的聲音充斥著八卦的意味。
「小濯寶貝,你在哪兒呢?」
我皺著眉罵他:
「我還能在哪兒,陪你吃辣火鍋進醫院了唄。
「你個狗東西,也不說來看看我?」
徐烈和我一樣,是個糊逼主播。
但他和我又不一樣。
徐烈打游戲很厲害,操作也很 6,而我是個沒有任何技能的擦邊男。
我總認為,徐烈火起來是早晚的事,但我的糊,可能是一輩子的事,
徐烈很激動:
「你是在第三醫院吧?昨天凌晨進的急診,穿的是你最喜歡的那件黑衛衣……」
那邊的徐烈,像是在急著確認些什麼。
我「嗯」了一聲,算是回應了。
徐烈更興奮了:「靠,還真是你!
「哥們兒,你要爆火了!」
我很無語:
「我火個錘子。我現在是屁股冒火,別惹我。」
「你趕緊上短視頻軟件看看吧!
「要是真紅了,可別忘了窮哥們兒,那房租的事……」
我和徐烈的直播公會已經垮了很久了。
現在連保底工資都拿不到,房租也被催了很多次。
這日子,可以說非常落魄。
我掛了微信電話,惡狠狠地咬了一口溏心蛋,點開了某音。
劃了幾下之后,我人傻了。
9
視頻里,一個身穿白大褂的男醫生正站在病床前,冷靜地操作著什麼。
那人的側臉很清冷。
眉眼深邃,鼻子高挺,最重要的是,上面還架了一副金絲眼鏡。
我盯了一會兒,確認這是我的前任,顧詠歌。
發布視頻的人是偷拍視角,連文案也是:【今天掛急診,遇見了一枚超帥的小哥哥,好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