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樣也無所謂,畢竟就算是不信, 魚松落也不能拆穿他。
兩個人攜手走到了亭子里,蕭元朔突然就不想繼續走下去了。
這個時候正好還有灰鶴從他們頭頂飛過, 蕭元朔看到之后干脆就停了下來。
他們一起抬頭看,直到灰鶴徹底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中。
“這倒是吉利。”魚松落對蕭元朔說。
“就是可惜等一會兒要見的人屬實讓人生氣。”蕭元朔嘆了口氣。
“沒事。”魚松落開口安慰他, “你要是不想去見他, 也不用著急這一時半會的。”
蕭元朔一直對這件事耿耿于懷,魚松落是知道的。
其實這件事情對他來說傷害也很深, 只是蕭元朔實在難受,魚松落不愿意讓他更加不高興。
陸浮安此人著實歹毒, 他明明知道有恩于蕭元朔的人不是他,可他就是心安理得。
他甚至還要蕭元朔殺了自己真正喜歡的人。
無論他知不知情,他的請求就是讓蕭元朔殺了自己最愛的人。
這一點毋庸置疑。
“不用。”蕭元朔對魚松落說,“我們現在就去,我可不想讓他繼續看我們大梁初春的美景了。”
魚松落笑了起來:“好。”
此時此刻的景色確實很好,因為冬天的到來,很多花草枯萎,樹也沒有往日的生機。
但是到了春天,一切就變得不一樣了。
不管是景色還是生物,都有著屬于自己的活力。
他們兩個人十指相扣,走在路上的時候,蕭元朔看了看魚松落,眼神正好就落到了他脖子上的痕跡。
痕跡是他自己留的,衣物也是他自己挑的。
對于現在的蕭元朔來說,他有一種強烈的感覺。
魚松落像是屬于他的。
“你在想什麼?”魚松落開口問他,“眼神似乎有點不對。”
蕭元朔道:“你是我的。”
“朕自然是愛妃的。”魚松落理所應當的態度讓蕭元朔都覺得有些意外。
畢竟按照道理說,魚松落難道不應該反駁自己嗎?
還是說他看出來自己心思沉悶,才不想讓自己繼續難受?
“朕自然是和你一樣的想法,不是為了安慰你。”魚松落道,“蕭元朔,我們早就是屬于對方的了。”
“好。”
他們到底還是到了陸浮安和魏王的面前。
在這兩個人身后,有無數的人看著他們。
蕭元朔和魚松落與他們兩個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但就算是這樣,陸浮安和魏王也是有著明顯區別的。
陸浮安身上的衣服料子倒是不錯,但身上痕跡明顯是受過重刑。
他只要留著一條命就好,從某種程度上說,就是變成了宮女隨意打罵的工具。
以前陸浮安如何看待別人,現在就被別人如何對待。
可他偏偏求生不得,求死又不能。
這就是蕭元朔想要的結果。
魏王雖然沒有往日的風格,但是絕對沒有陸浮安那麼凄慘。
說到底,魚松落和蕭元朔真正有仇的人是陸浮安,否則魏國和其他的國也沒什麼區別。
魏王一見到他們兩個人過來,就立刻客客氣氣地行了個禮。
陸浮安形銷骨立,原本就一直被魚松落抨擊不好看的相貌,現在甚至無法看清。
但他也照樣跪著磕了個頭。
分明就是已經失魂落魄到了極致。
“陛下、娘娘。”魏王急忙道,“這是降表,臣早就想拿給你了。
”
魚松落接過了之后,便對他道:“你可以下去了。”
語調極為冷漠,但是魏王不在乎,他立刻謝恩退下,甚至都沒有繼續看陸浮安一眼。
很明顯,他根本就不在乎陸浮安的死活。
他只在意自己能不能活。
魏王離開之后,陸浮安依舊是跪著的,眼底不見從前半點心高氣傲的樣子。
他原本眼里已經沒有了任何神采,但觸及到蕭元朔眸光中的冷意時,他身子還是顫了一下。
蕭元朔依舊頂著那張舉世無雙的俊臉,只是看自己的眼神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他從前看自己的眼神中總是帶著愛慕的意思,現在卻只有冷漠。
陸浮安原本已經覺得心驚膽戰。
等看到魚松落脖頸間痕跡的時候,就立刻脫力般地斜跪在了地上。
不用胳膊支撐的話,他幾乎沒有辦法撐住自己的身體。
“蕭元朔……”陸浮安還是沒忍住出聲叫了他一聲。
他現在的聲音和以前已經沒辦法比了,聽得蕭元朔都覺得非常震驚。
但他的神色只為陸浮安變了一下就立刻恢復如常。
蕭元朔很早之前就告訴過自己,不可以再為他多耗費心力了。
但就算到了這種時候,陸浮安心里還是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一步走錯了?
憑著蕭元朔多年對他的喜歡程度,怎麼會這麼輕易就結束了這份喜歡?
以前無論自己想要做什麼事,蕭元朔都會盡力幫自己。
自己說深宮煎熬,總是有人要害自己,蕭元朔便幫自己掃清障礙,自己有什麼需要,都可以問蕭元朔開口。
而自己也不是全然利用,偶爾會給他一點好處。
他們一直以來都是這麼相處的,從來都沒有出現過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