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翛哥凌晨發了信息給我。沒事的,君君姐剛剛到,幫你跟劇組請了三天假,何導會調整進度,先拍沒你的部分。你先好好休息,我在這邊等你,回來的機票已經幫你定好了,晚點發給你航班信息。”
“……謝謝……”月時寧抱住沾染了簡翛味道和體溫的被子,倍感安心,又不免歉疚,“歡歡姐,抱歉啊。”
“老板。”戴歡歡一本正經,“記得給我發獎金。”
“好。”又被她逗笑,月時寧掛斷電話爬起身掀開被子。
大腿內側和手臂都點綴著若有似無的指甲印,像一牙牙凌晨的新月,即將消失殆盡。
簡翛并不像他那樣失去分寸,克制地用力,讓他感受到疼痛的刺激,卻未留下過分的傷痕。
他抓起簡翛扔在床尾的上衣套在身上,洗漱的時候腦袋里自動回放著昨晚簡翛的聲音。
別哭了。沒事的。看著我。不疼。我在。乖。不怕。
寧寧。寧寧。
睡吧,晚安。
他叼著牙刷看著鏡子里的人,不知不覺笑起來,眼眶卻發燙。
他學著簡翛的力度揉搓自己的手臂,冬季的睡衣是百分之百羊絨質地,溫暖將皮膚包裹住,輕若無物,柔軟不起褶皺,像那個人不動聲色又無處不在的愛意。
不知道他幾點起的,有沒有吃東西。
謝謝和對不起太空泛,不如一頓餐飯來的實在。
他邁著懶散的步子往廚房走,順便發微信給他:
——哥,今天幾點下班,想吃什麼?
發送的瞬間,提示音嗚的一聲飄過,抬頭便是那人光裸的背,被陽光照得光澤又通透,一側肩斜了一道床單壓痕。
簡翛只穿著與他配套的長褲,正端著玻璃杯站在廚房流理臺前,一手劃開微信,愣了愣回過頭,喉結滾動,咽下一口水:“……走路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
有地暖不用穿鞋子,走路自然可以沒聲音,又或許想著你的時候,整個人都輕飄飄的,像踩在云里。
月時寧走過去,從背后抱住他,輕輕貼住他肩頭狼藉的吻痕。
“又不穿褲子。”
“……你只留了上衣給我。”
簡翛一時語塞,笑了笑,扔掉手機反手摸他腦袋。
“怎麼沒去上班。”月時寧閉上眼睛,低頭抵著他后頸蹭了蹭。
“……今年快結束了,我年假還剩兩天沒用。”簡翛語氣淡淡,“剛好休息一下。”
騙人。
月時寧用手臂勒緊他:“其實不用陪我的。我沒事。”
簡翛嘆了口氣,他不喜歡看月時寧逞強。
至少,可以不要在他面前逞強。
昨夜的應激反應很嚴重,尤其是剛到家的時候,月時寧什麼都說不出,也幾乎什麼都聽不到,只在不停重復著他聽不明白的話,時而六神無主時而焦躁羞憤,又會莫名生氣,許久才恢復正常,大抵是被激烈的情事徹底分散了注意力。
簡翛放下玻璃杯,轉過身與他面對面:“……真的沒事?”
”……”月時寧欲言又止,垂下眼簾,指腹順著他腹肌的中線滑下去,落到臍環上,把玩起那顆紅豆大小的水滴形珍珠來。
珍珠是月時寧在西澳拍廣告時親自從白蝶母貝里開出的無核珠,不大,卻有漂亮的多色暈彩,像獨角獸的眼淚,所以被設計成可以晃動的墜子,掛在橢圓細圈上。
“……其實有事。”
能讓月時寧臨陣脫逃的事一定不簡單。
“嗯,你說。”簡翛被他摸得有些心猿意馬,趕忙抓住他的手指攥在掌中。
月時寧向前倚靠,貼著他耳朵虛聲道:“愛你。
”
簡翛怔了怔,思路結結實實撞了墻:“嗯?”
月時寧靠在他肩頭,沒有怪罪他煞風景,用實在的聲音重復:“我說,愛你。”
……怎麼不按常理出牌呢……
簡翛吻他的時候心里有點矛盾,很想知道昨天他因何變成那個樣子,可更迫切想細細品嘗這人口中的愛。
“哥……里面沒穿啊?”月時寧手指勾著他睡褲的松緊帶,迎著光瞇起雙眼,睫毛忽閃。
點完火再裝無辜,簡翛最受不了他這副樣子,想到接下來的兩天假,索性頭一低,挑他皮膚最薄的鎖骨正中種下一顆莓紅色吻痕。
若是消不掉,自己想辦法跟化妝師解釋吧……
流理臺面光滑,簡翛撐在臺面上的手一滑,不慎碰倒玻璃杯,半杯水沿著邊緣流成一道小瀑布,又很快變成雨后的屋檐,將地板擊出節奏減緩的滴答聲。
他轉頭,亮銀色冰箱變成一面鏡子,清晰映出他們的影。
陽光被幾何水晶燈散射成一截彩虹落在月時寧素白的眼皮上,睫毛半遮住瀲瀲藍瞳,他發力的瞬間會微微蹙眉,認真又專注地發出略帶嘶啞的嗯聲。
嫌衣擺礙事,月時寧抓起睡衣邊緣塞進口中用牙齒叼住,又隨手將滑落的亞麻色發絲別到耳后,兩人緊緊相貼的,涇渭分明的膚色徹底暴露在視線里。
“呃……”簡翛渾身一抖,咬緊牙關,手肘磕在堅硬的臺面上,咚一聲。
“唔?”月時寧一愣,吐出衣服,伸手替他揉了揉胳膊肘。
簡翛這人平日很吃痛的,且剛剛他動作輕緩,所以,應該不是痛。
果真不等他問出口,簡翛便垂下一只手臂,反手揉捏他腿根,用挑逗印證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