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女朋友挺兇啊……”陸西南一驚,揶揄道。他話音剛落,被一旁的鈴噴了一胳膊涼水。
陸西南是簡翛回國后才通過鈴認識的,平日見面都是在車行,他不習慣聊這些,鈴也始終為他的性向守口如瓶,不以此談資,連最親近的男朋友也一樣。
簡翛笑了笑:“還好,不算兇。”
月時寧高潮的時候會有一段無意識的時間,雖然有時簡翛自己也不清醒,但經過幾次觀察總歸抓到些規律,約莫十幾秒,那人像一瞬間退化回口欲期,咬是下意識的舉動,時而是肩膀,時而是胸。回過神就會立刻放開,再親一親被咬出的印記說一聲抱歉,問他疼不疼。
通常不疼,一兩天也就徹底消掉了。
可這次他下口有點重,興許是初體驗太過刺激,不止肩膀,第二次咬在一側胸前,兩天了,那圈牙印和吮痕到現在也依舊清晰。
“哥?你睡著了嗎?”月時寧問他明晚有沒有空,半天也沒得到回應,殊不知他是走神了。
“沒。”簡翛問,“不用我去接你嗎?”
“不用,你不是還要上班嗎。歡歡姐會去接我,直接去跟導演和制片見面,聊聊劇本。”月時寧想到這個不免忐忑,公司在八月末替他接了部電影,且不是客串,是個正兒八經的角色。
“嘆什麼氣,緊張?”
“嗯……不會演戲……聽說戲份還不少,算聯合主演。”一想到要住進劇組,還要跟別的演員合作,他頭都大了。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導演看上他不過是想要多個宣傳的噱頭,風頭正勁的白化病國際超模的電影處女作,buff疊滿,討論度自然也就來了。
片酬給得相當誠意,角色也適合,甚至連試鏡都沒有,公司基本上也只是讓法務核對合約罷了。
他扮演的角色是個性感又風流的超模,他一度懷疑這角色是不是編劇和導演為他臨時加的,可他的確又沒有那麼紅,甚至不知有幾分票房號召力,哪個導演敢這樣任性。
“別想那麼多,片酬定金簽約的那天就已經到賬了,就算對你不滿意,毀約他們也是要賠錢的,我們不吃虧。”戴歡歡勾了勾嘴角,但不難看出是在強顏歡笑。月時寧猜她昨晚一定狠狠哭過,這都中午了,眼周的浮腫竟還沒消完,白眼球也是淡紅色的。
“不舒服嗎?”他問。
“……沒有。有點失眠。先去見導演和制片,別的之后說吧……”女孩踩死剎車,掰下頭頂的鏡子照了照,又補了一層粉。
本以為見面會選擇工作室,誰知卻臨時通知他到導演的個人居所。
進小區門的時候沒人攔他們,月時寧環顧四下,這是黃金地段的別墅區,房屋密度極低,保守估計一棟要上九位數。
導演何云然是美籍華人,今年才滿30歲,來頭卻不小。
她父親何錦睿是上一代知名導演,二十年前問鼎柏林捧過金熊。何云然作為他的獨生女起點自然不俗,十六歲便主演了父親指導的文藝片,斬獲金像獎最佳新人。大學期間,她更是自導自演,入圍了柏林水晶熊的青少年最佳短片,雖然最終未得獎,卻也堅定了她從事導演行業的決心。
大學畢業后她幾乎完全放棄了演員相關工作,潛心導了兩部文藝片,不溫不火,父親的影響是光環也是陰影,她始終擺脫不掉。
如今也不知是不是破罐破摔,月時寧大概讀了讀劇本,雖然不完整,只有他自己參演的部分,但依舊能分辨出這就是一步純粹的商業喜劇。
從文藝片轉戰商業片,啟用流量明星做男一號,種種跡象都表明她是對市場,對名利低頭了。
導演很親切,從見到他第一秒就在笑,打發了家里的阿姨,親自去廚房給他洗水果,戲沒聊幾句倒是一直在詢問他工作和生活狀況。
“你是在海汐出生的對麼?十月十號?今年二十一歲?”
“是,前幾天剛過完生日……”
“我看過你的采訪,你是跟著外公外婆長大的,你母親很早就去世了,你也沒見過父親對嗎?”
月時寧抿嘴笑了笑,低頭捋平被他抓住折痕的劇本,忍住沒有皺眉。
關于家人,他在所有采訪中能規避就規避,避不掉也盡量一兩句話帶過,他不喜歡被人挖這些痛處,更不想將這些變成他人的談資。
“嗯。所以。”他清了清嗓子,將話題轉回電影,“我不是科班出身,甚至沒有什麼表演經驗,何導不擔心嗎?萬一我勝任不了角色該怎麼辦?”
“我看過你走秀,也看過你拍的廣告片。我從小跟在父親身邊,見過太多演員了,一眼就看出你有表演天賦。”何云然笑笑,“要出彩,不一定非要通過科班訓練。只要你肯配合我就好。當然,臺詞能背盡量還是背熟一些,事半功倍。”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何導的眼神頗具深意。
“留下吃個便飯?”
“謝謝您,不麻煩了。我才從海汐回來,明天還有工作。”月時寧禮貌起身鞠躬,“我回去會好好背劇本的。
”
“那行。周末就要進組,你好好準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