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桃A接過來傳過去,若認真計較這連玩笑都算不上,更不能當做證據。
他翻了翻手機相冊,謝巖合照時從不看他,發出去也只像是朋友之間的留念罷了。
“男人嘛。玩得再花,到了年紀也是要回歸家庭的。”他們說。
簡翛原本是去酒吧買醉的,聽到朋友這句話時忽然就想開了,第二天便匿名往銀行信箱里丟了封信,告訴那個叫Jessica的女孩,她的未婚夫常年出入gay bar,跟自己的學生曖昧不清。
此后簡翛不再刻意尋找同類,甚至開始隱藏自己的性取向,不想被他們發現。
這個圈子太亂,大部分人及時行樂,很難有穩定的關系,他嫌臟,不愿同流合污。可取向是天生的,他也沒辦法順從家人,像那些騙子一樣昧著良心去找個女孩結婚甚至生個孩子,與不愛的人虛情假意蹉跎一生。
“然后呢?”月時寧聽得投入,意猶未盡。
“然后沒了。”回國后,父母面前,他對戀愛更不抱希望,不知走了什麼運,居然會遇上眼前這個人。
“不是。所以那個謝巖最后結婚了嗎?他未婚妻發現他的真面目了沒啊?”
“……好像結了吧。我沒再關注他。”簡翛聳聳肩,“能做的我都做了。”
“好憋屈啊……”就像追了半天的劇給了個開放式結局,月時寧心里不忿,翻過身張嘴一咬。
被他隔著衣服咬到臍釘,簡翛小腹一縮,手指輕輕撬他牙關,捂住他的嘴將他翻回正面:“快七點了,餓不餓?”
月時寧才喝過一肚子蜂蜜水,吻他手心的時候搖頭。
晚風愜意,夕陽淹沒入海,月的明亮開始突顯,介于金銀色之間,差一牙就圓滿。
“感覺這里的月亮特別亮。”月時寧眺望一眼,頭一次覺得月亮的光芒不可直視。
“因為沒有云,遠離城市也沒有別的亮光。”
簡翛進屋拿藥,順帶端了碗澳洲特產的車厘子,深紫色,比葡萄還大上一圈,拽一顆丟進他口中,脆且甜。
“太晚了,先把藥吃了。”簡翛放下杯子,而后擰開藥膏,蜷指敲敲他的小腿。
月時寧曲膝,那人便席地坐在沙發前的踩毯上,目光近距離凝在幾條橫截大腿的傷口,上藥的手法依舊很輕柔,一邊涂抹均勻,一邊輕輕吹氣。絲絲縷縷的氣息順著褲管的縫隙溜進去,月時寧不禁屏住呼吸撇開頭,眼角又忍不住瞄那人表情,簡翛的注視認真且溫柔,不像故意的。
藥膏明明是冰涼的,可表皮之下被指腹撫過的地方卻在隱隱發燙,月時寧輕輕抽氣,忍不住向內扣了扣膝蓋,簡翛猛地抬頭看他:“還疼嗎?”
他抿著嘴搖頭,不動聲色調整坐姿,可還是被對方察覺到。
簡翛定定看了他幾秒沒有眨眼,繼而笑了,那只還撫在腿上的手緩緩移動,手法卻不那麼輕柔了。
他欺身向前,膝蓋跪在沙發邊緣,手撐在月時寧耳邊漸漸湊近。
月時寧偏頭吻住他,用恰好的力度扯咬他柔軟的唇,擰住他衣領用力一拽,將他衣服脫下丟到一旁。
低頭才看清,今天的臍釘是一顆火彩極其閃亮的藍鉆,目測有一克拉上下,顏色也足夠濃郁。
“……藍鉆好像……超貴啊……”他抵在那人突出的鎖骨下細細觀察。
“Stella送的。”簡翛不耐煩,推他額迫使他抬起頭,“你專心一點。
”
月時寧攬著他后腰,后頸靠在沙發背上,從簡翛的肩頭上瞇著眼睛看月亮,覺得天空像一汪深不見底的水,月光被愈發激烈的漣漪模糊,在天幕搖搖晃晃。
“……簡翛……”他不出聲地喚,那人的名字就變成一股氤氳灼熱的氣息散在明亮的月光里。
簡翛聽見,卻好似沒余裕回應,吻住他側頸卻又倉皇移走,生怕在他身上留下痕跡,只能用力將沙發靠枕抓出深深的凹陷。
然而他卻不必怕。
月時寧低頭,肆無忌憚將一塊引人遐想的深紅種在那根鎖骨之上。
九點鐘,戴歡歡吹干頭發正敷面膜,忽然收到月時寧的微信,問她都買了什麼。
她一個語音打了過去:“還沒睡嗎?”
“沒。有點餓了,你那里有東西可以吃嗎?”
“有是有……”戴歡歡滿腹狐疑,這個時間還吃?這還是那個自律的超模嗎?
她挑挑揀揀,拿上牛奶和香蕉,又洗了一盒草莓,敲了敲隔壁的門。
如她所料,開門的是簡翛,可一抬頭看到他脖子上亂七八糟的吻痕卻是預料之外了。她頓時倒抽一口涼氣,皺著眉抱怨月時寧:“不是說讓你好好休息嗎?”
月時寧無從辯解,總不至于攤牌說是擦藥走火吧。他上前接過香蕉,迫不及待剝皮往嘴里塞,含糊問:“剛剛你不是想買泡面嗎,買到了嗎?”
“你要吃泡面!?”戴歡歡驚呼。
“……是我想吃。”簡翛若無其事按下燒水壺。
戴歡歡沉默了許久:“月時寧。你千萬別跟我說……你們一直餓到現在?”
兩人各自望不同方向,像沒有聽到。
苦命的助理扶額:“那藥呢?藥吃了嗎?”
“吃了。”月時寧悻悻,“所以,泡面還有嗎?”
戴歡歡盯著他的臉,紅潤有光澤,看起來比中午倒還恢復不少,希望不要耽擱明天的拍攝吧……女孩重重嘆了口氣,痛心疾首問簡翛:“紅燒牛肉還是老壇酸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