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安顯然很興奮,狀態和平時不太一樣,臉上的笑容沒有消失過,老板娘過來給他們倒酒時,他顯然想喝,眼里亮起期冀,卻沒有開口,轉頭看向裴燿。
“不可以。”alpha不徇私地說。
“可是老板說這個酒度數很低,”余安為自己努力爭取,“就喝一點點,一杯。”
裴燿沒說話。
余安拿起自己面前的小酒杯,“好不好?”
裴燿看著余安,在他耳邊低聲問:“你求人沒點表示,讓我怎麼同意?”
余安莫名:“什麼表示?”
裴燿眉梢微挑,就這麼無言地注視他。
“……”余安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有些羞,特別是在樂團的同事們面前。
alpha是有壞心的,也不幫自己的omega解圍,非得等他行動。
余安看僵持不過,又實在嘴饞,看了看忙著吃飯喝酒的同事們,飛快地裴燿臉頰上親了一下。
“哎哎哎!怎麼回事啊!”蘇卉不知從哪兒冒出來,像逮住小辮兒一樣,“我可看到了,余安,知道你老公在,你就這麼迫不及待親吻啊?故意秀給我們這群單身狗看?”
其他人跟著起哄,歡笑打趣此起彼伏好不熱鬧。
余安受不住調侃,耳朵連帶著脖子紅了一片,卻又故作鎮定地說:“有本事你們也把對象帶來。”
裴燿眼中也有笑,給余安倒了杯酒,“解釋一點,他沒帶我,是我跟來的。”
這番話引起公憤———
“有什麼了不起!我明天也去找個疼愛我的alpha!beta也行!”
“受不了你們這些小夫妻,真是夠了!裴總必須罰一個!”
“余安,你在我心里再也不可愛了,從今天起你只是一個專殺單身的無情劊子手。”
余安笑的時候眉眼彎起來,他只能喝一杯,小口小口地品著久違酒味,度數確實不高像飲料一樣,喝完之后舔了舔嘴唇,又看向身邊的男人。
裴燿佯裝不知:“嗯?”
“還想再喝一杯。”余安眼睛亮亮的。
裴燿:“說好只喝一杯。”
余安也知這是約定好的,想耍個賴,“可是這個真的度數不高,我不會醉。”
裴燿還是不松口。
說服不行只能想別的招,余安思忖片刻, 借著要說話的姿勢湊過去。
裴燿以為余安要跟自己說悄悄話,順勢低頭,臉頰被很輕地觸碰了一下。
他意外omega的主動,眼底閃過詫異。
余安靦腆地笑了笑,“可不可以讓我再喝一杯?”
這回沒理由拒絕,裴燿說:“最后一杯。”
余安滿意說好。
飯局持續到深夜,吃飽喝足后其他人計劃轉場去玩,想體驗一下當地的酒吧,蘇卉來問余安他們去不去,余安非常自覺地搖頭拒絕。
于是幾個愛玩的打車走了, 想休息的人相伴回酒店。
出門前洗了澡,可吃飯染上了味道,余安又去浴室沖了一下,鉆進被窩沒多久,裴燿也上了床。
余安主動地靠過去,躺在alpha的懷中, 木質花香縈繞在二人身上,是不可斬斷的羈絆。
“裴燿,我很開心。”余安的臉上還殘存粉紅,眼睛有神, 一點困意都沒有。
裴燿摟著他肩,聞言看他一眼,“喝醉了?”
“沒有,我很清醒。”余安舒服枕在裴燿的胸膛, 聽著強有力的心跳,喃喃道,“其實我很害怕的, 從小到大我沒有失敗過,所以這次的車禍完全把我擊垮了,我害怕再也碰不了鋼琴,害怕回不到舞臺。”
“我喜歡音樂,喜歡表演,喜歡被人注視欣賞的感覺。我曾經一度覺得這場車禍是為了收走我的全部,但現在覺得, 是老天在賜予我一些東西。
”
多少受一些酒精的影響,余安說著平日不會說出口的話。
房間里的燈都關了,只留了一盞壁燈,光線調至最弱檔,暈開柔和的暖黃。
不知什麼時候外面開始下雨,由小轉大,淅淅瀝瀝的雨聲敲打著窗戶,白噪聲反而襯得這方天地很是寂靜。
被窩里二人沒有一絲空隙的抱在一起,相融的信息素變得暖烘烘的,木質花香濃郁沁脾,是溫馨的味道。
裴燿摩挲著余安的耳垂,“賜給你了什麼?”
余安抬起頭看著他, 笑意清雋,“把你賜給我了。”
“……”裴燿心尖兒癢了一瞬,指尖微微蜷縮。
“如果我不出這場意外的話,肯定不會跟你結婚的,”余安說,“我會任性的解除婚約,對你討厭的情緒也會越來越重。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們肯定走不到一起的。”
裴燿:“的確。”
如果以那會兒的關系來說,若是余安堅持退婚,裴燿肯定不會強求。
聯姻是為了鞏固家族利益,跟誰都一樣。
余安又問:“你記不記得之前我問過你,如果你娶的別人是不是也會這樣?”
裴燿:“記得。”
余安換了舒服的姿勢,“那時候我鉆牛角尖了,后來我再想,不會有如果也沒有假設。這場車禍不是失去,是收獲。”
不止收獲了裴燿。
于他而言,把健康和驕傲撞碎了再重組,他是無法再回到沒出事前的巔峰狀態,但他沒失去鋼琴,也能重回舞臺。
他會更加珍惜自己的天賦,更加重視每一次登臺表演。
這場意外帶給余安的東西遠比失去的多。
裴燿親了親余安的額頭,把人抱得更緊一點。
“裴燿,我現在真的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