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嚴拓轉身回去,過了一會兒解決完出來。
程延林讓他坐下喝蜂蜜水,他就很乖地窩在沙發里,手里捧著水杯,一會兒低頭抿一口。
等程延林去房間換了身舒服的衣服,拿出給他的睡衣,嚴拓放下喝了一半的水杯,仰著頭說:“我要洗澡。”
醉鬼要求還不少。
程延林能說什麼,只能讓他去浴室,幫他調好水溫,準備好毛巾浴巾,又把睡衣放在一旁。
“你自己能洗嗎?”這回程延林是真的沒私心,他怕嚴拓洗著洗著站不穩摔倒了。
可嚴拓重重點頭,表示自己很行,并且不給程延林反應的機會抬手就把上衣脫掉了。
程延林只能轉身退出去,關門前不忘叮囑:“有事記得喊我。”
因為擔心嚴拓自己洗澡出問題,程延林一直站在浴室門口沒動。
但后來他發現自己多慮了,嚴拓洗得很順利,并且非常高興,甚至還開始唱歌。
曲風很有年代感,甚至還聽到非常熟悉的歌詞。
“甜蜜蜜~”
“甜~蜜~蜜~”
“是你~是你~”
“甜蜜蜜~”
唱來唱去就這幾句詞,都快把程延林洗腦了。他靠著墻壁笑了半天,覺得嚴拓確實一點都沒變。
也只有喝了酒,他才會稍稍卸下偽裝,露出那個原本的他。
等嚴歌手終于結束淋浴下的演唱,關了水走出來,程延林已經站在沙發旁喝剛剛剩下的半杯蜂蜜水。
聽到門打開的聲音,他回過頭,差點沒一口水噴出來。
浴室里飄出水蒸氣和沐浴露的香氣,嚴拓光著身子走到程延林面前,向他伸出一只手。
程延林臉上難得露出慌亂的神色,偏過頭咳了好幾聲,艱難發問:“我給你拿的睡衣呢?”
“睡衣?”嚴拓歪了下頭,臉上露出茫然的表情。
程延林把杯子放到旁邊,困難地避開視線,繞過嚴拓光溜溜的身體,快步走進彌漫著濕氣的浴室,拿了睡衣出來扔在嚴拓身上。
坐在沙發上的嚴拓絲毫沒有羞恥心,只是喝了酒就像被附身了一樣,完全不覺得自己光著身子和程延林待在一起有什麼問題。
“不想穿。”
他把睡衣扔到一旁,完全不覺得冷,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胳膊。
“濕漉漉的,穿衣服不舒服。”
程延林閉了下眼,不知道有沒有在心里偷偷罵臟話,但已經開始后悔帶嚴拓回來。
又去浴室拿了浴巾,出來扔到嚴拓身上,程延林讓他把自己擦干。
等嚴拓終于穿好睡衣,程延林才調整好呼吸,站在他面前語氣不是很好地問他:“今天要是去的是別人家,你洗完澡出來也不穿衣服嗎?”
嚴拓仰著臉,眼里沒有清明,只有酒后的茫然。
知道問也白問,但程延林還是很想掐住嚴拓的臉,告訴他這種行為有多麼離譜,以后要是再敢喝這麼多酒就找根鐵鏈把他栓起來。
可嚴拓乖乖看向自己的模樣太乖巧了,只冒火了一瞬間,程延林的心就軟了下來。
他咽下所有話,抬起的手也輕柔放在嚴拓頭發上,說出口的話變成:“要不要我幫你吹頭發?”
嚴拓點頭。
程延林找來吹風機,讓嚴拓側著坐著,自己坐在他身后,舉著吹風機幫他把發絲上的水珠通通烘干。
“好了。”摸著頭發已經干燥柔順,程延林關了吹風機。
嚴拓轉過身,這時又像個知道自己討了好的孩子,沖程延林笑了下,乖乖說:“謝謝。
”
程延林看著他,過了半天才說:“看你一個笑臉可真不容易。”
醉酒的嚴拓不明白這句話:“為什麼?”
“因為你是小白眼狼。”程延林說。
聽到這話,嚴拓不認同地皺了下鼻子,反駁說:“我不是狼,我是人。”
程延林哼笑一聲:“你沒長心。”
“我有心,”嚴拓伸手抓起程延林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你摸。”
寬厚的掌心能感受到嚴拓胸腔內有力跳動的心臟,咚咚咚,一下又一下擊打在程延林的指尖。
他抽回手,頓了下才說:“知道了。”
嚴拓得意地笑了下:“我是有心的,對吧?”
對個頭。
也就現在喝多了,才稍微顯得有點心。
醒來又會變成什麼樣誰也說不準。
程延林起身把吹風機放回去,回來催促嚴拓睡覺。
他讓嚴拓睡在臥室,自己睡客廳的沙發。
嚴拓爬到床上,絲毫沒有睡意,眼睛瞪得大大的,拽住程延林不讓他走。
無法,程延林只得坐在床邊,問他要干什麼。
“睡不著。”嚴拓說。
“都這麼晚了,你不困嗎?”
嚴拓搖搖頭。
“那我拿手機給你找個睡前故事聽,聽一會兒就能睡著了。”
嚴拓還是不放程延林走,說不聽。
房間的燈開得很暗,他整個人都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個腦袋和一只緊緊抓住程延林不放的手。
程延林忽然有些好奇,盯著嚴拓看了會兒:“你知道我是誰嗎?”
嚴拓沒說話。
程延林又問:“你明天醒來還會記得嗎?”
嚴拓現在應該連自己是誰都不清楚,整個人都是飄忽的,所以才敢拽著程延林不放手。
明白自己又問了沒有回答的問題,程延林摸了摸嚴拓的臉,低聲說:“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