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提到楊如東,程延林心梗了下,要不是他自己也不會暈倒。
他試圖坐起來,被安妮勸住了:“程總你現在還燒著呢,先躺著休息會兒吧。”
“幾點了?”開了口程延林才發現自己聲音難聽,喉嚨又干又疼,像含了數片鋒利的刀片,說話的同時劃下數道鮮紅口子。
“十點多了。”安妮答。
程延林的視線落在她眼角有些花掉的眼線,頓了下:“你先下班吧。”
“我還是等您輸完液,先把您送回家吧。”安妮不太放心他一個人。
程延林搖搖頭,表明自己沒事。
在他的堅持下,安妮還是提前離開了。
一個多小時后輸完液,程延林打車回了家,本以為睡一覺就會好,但在半夜他又重新燒了起來。
他艱難睜開眼,用最后的力氣給楊如東打電話,剛開口楊如東就被他嚇到,問他有多少年沒喝過水了。
程延林沒力氣跟他瞎貧,把要緊急處理的工作安排完就扔掉手機,整個人埋進床里。
他燒得渾身通紅,想工作也爬不起來,只能在家睡個昏天暗地。
安妮和安迪都打來電話,關心詢問用不用給他送藥,或者送他去醫院。
程延林通通拒絕,在家里翻出不知道有沒有過期的布洛芬,含了口水咽下喉嚨,準備用睡覺來度過這次來勢洶洶的發燒。
楊如東在背后嚼舌根說程延林生病是因為遭了報應,這一年工作起來太癲狂,把員工都折磨得通通在背后瘋狂詛咒他所以所以才會突然發燒。
對此言論,安妮和安迪都默不吭聲,有些心虛。
程延林不記得自己睡了多久,總是時睡時醒,有時會分不清周圍是現實還是夢境。
忽然,他聽見了嚴拓的聲音,在耳邊不停叫他名字。
程延林、程延林、程延林....
他被叫醒了,從床上坐起來,可是床邊并沒有其他人。
愣了幾秒,程延林光腳踩在地板上,在家里找了好一圈,都沒有看到嚴拓的身影。
他覺得自己真的燒糊涂了,可這時又一次聽到嚴拓的聲音,就在不遠的門外。
即便知道是幻覺,程延林還是走過去打開門,想讓自己親眼看到后清醒過來。
但沒想到嚴拓真的出現在門口,和嚴媽一起,手里拎著旅行箱和大包小包的行李,就像是回了躺老家剛回來的模樣。
開門的瞬間,嚴拓聽到聲音回過頭,他們的視線在空中交匯,周圍的一切仿佛都在那剎那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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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安:哪個打工人背后沒詛咒過幾次領導啊,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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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程延林愣在門口,嚴媽先看到他,局促地笑了下,然后像想起什麼似的,轉過身對嚴拓說:“拓拓,快打招呼,這個是——”
她卡殼了,不知道該怎麼介紹程延林。
沒想到嚴拓很平靜地看了眼程延林,微微點了下頭:“你好。”
嚴拓穿著一身休閑服,上身因為穿了衛衣,陰影部分擋住了脖子,看不到傷疤。
比之前胖了點,臉色不錯,雖然還是異于常人的白,但沒了躺在醫院仿佛下一秒就會停止呼吸的慘白,甚至因為手里拎了很多東西,臉頰泛出一絲紅潤。
看起來挺好的,挺好。
重遇的場景比想象中要平淡很多,甚至稱得上寡淡無味。
程延林忘了自己有沒有給出回應,但沒多久走廊就除了他空無一人,他有些恍惚,不知道是他們進屋了,還是剛剛一切都是幻覺。
他回到房間,從床縫里找出手機,上面有很多未讀消息,其中一條是嚴媽昨天發給他的。
她說嚴拓恢復了很多,他們準備明天回來。
程延林這兩天燒糊涂了,壓根沒看手機,也就錯過了這條信息。
嚴拓真的回來了。
程延林頂著一頭凌亂的毛發呆呆坐在床邊,很久都沒有反應。
他在心里勾勒剛剛嚴拓的模樣,不論是外形還是表情還是說話的語氣都和以前不一樣。
他對自己說他不喜歡這樣的嚴拓,太陌生了,還是以前的小神經病好,現在的這個他不喜歡。
騙了一會兒,他覺得自己信了。
可當半夜燒得都快見到自家老祖宗的時候,程延林還是沒忍住坐起來,掏出手機點和開嚴拓的對話框。
打了半天字,最后什麼都沒打出來,徒勞地把手機扔到一旁。
兔崽子、死小孩、沒良心的...他最后在小聲念叨中睡過去了,又或者是燒暈過去的。
第二天程延林退燒了,他中午剛出了汗,洗澡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昨天碰見嚴拓時的形象有多麼糟糕。
睡衣皺得不成樣子,頭發如同雞窩,嘴巴周圍長了一圈青色胡渣,眼角沒準還掛了眼屎。
也多虧嚴拓能那麼平靜跟他打招呼。
下午程延林就去公司了,安妮和安迪好怕他猝死,連連投來驚恐的視線,生怕他沒了他們倆也得跟著祭天。
“老看我干什麼,交代給你們的工作做完了嗎?”程延林雖然看起來有些憔悴,但教訓人的氣勢沒減弱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