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看著不健康,胳膊細得仿佛稍微用點力就能折斷,而且太白了,湊近點都能看到皮膚下青色的血管。
男人并不清楚他扮演的這個“男人”跟嚴拓是什麼關系,也不知道嚴拓為什麼會把他認作另一個人。
女人來拜托他的時候沒說太多,似乎是覺得難以啟齒,只說讓他裝作男人去看望她兒子就行,不用做其他的。
許久沒有聽到回答,嚴拓又問了一遍:“因為我很難看,所以你不喜歡我了嗎?”
男人說:“沒有。”
“那你為什麼不親我?”嚴拓問得直白。
男人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視線落到嚴拓纖細的手腕,忽然說:“等你再胖十五斤。”
嚴拓沒有執著地繼續問下去,得到回答后就認真點頭,說:“好。”
然后他坐在男人身旁,乖巧地貼著他,不再說話了。
今晚的時間似乎過得比往常快,男人覺得自己只坐了一會兒,但抬手看手表的時候卻發現已經10點多了。
他站起身,準備走了。
嚴拓跟在后面,送他到門口。
在即將關門的時候,男人突然生起一點興趣,想要逗逗小神經病,便問他:“我叫什麼名字?”
嚴拓抬頭看著他,張了張嘴,眼里有些迷茫。
坐在沙發上的女人慌亂地站起身,想要打斷他們的對話。
男人看著小神經病的表情,笑了下,知道他不記得了。
“我叫程延林,記住了。”所以他說。
第3章
嚴拓回了房間,沒多久女人送來一杯熱牛奶,讓他喝了睡覺。
“他叫程延林。”嚴拓抬頭對她說。
女人眉頭愁云密布,不知道這樣算好還是不好。
“他叫程延林。
”嚴拓又說了一遍。
女人只能點點頭,抬手想摸下嚴拓的頭發,但在半空中收回去了。
嚴拓不喜歡有人碰他,會生氣。
從第二天開始,嚴拓開始要求晚上睡覺前再加一頓飯。女人問他為什麼,他說要快點長胖十五斤。
女人也希望他能長胖點,但又擔心睡覺前吃飯會不消化,所以花心思每天換著花樣準備夜宵。
有時是牛奶配塊并不甜膩的小蛋糕,有的時候是果盤,有時是碗煲了一下午的銀耳蓮花羹。
嚴拓甚至讓女人買回來一個電子秤,每天都要量自己的體重。
如果比前一天重了,他會高興地抿嘴笑一下。如果沒有變化,他則會耷拉下眉毛,然后在下一頓飯更努力多吃。
周末程延林和老友一起吃飯,店是張樂新開的,他們來捧場。
吃到一半,張樂問他:“你回來都一個月了,想好干什麼了嗎?不如來我店里當前臺吧。”
程延林靠在椅背上:“你想得挺美。”
這時旁邊的李洪說:“來我公司也行,我可以內推。”
“不去。”程延林同樣拒絕。
“你這也不干那也不干,想啃老啊?”張樂看著程延林,頓了下,突然問,“你回來聯系朱雪了嗎?”
飯局上安靜了一秒,程延林臉色如常:“沒有。”
“她前段時間還問過你呢,你要不要.....”張樂斟酌著用詞。
哪想程延林直接打斷他:“沒那個必要。”
張樂不說下去了,朝李洪使了個眼色,李洪干咳了下,舉起杯子戰術性喝了口水,然后才說:“正好我下個月約了朱雪一起吃飯,老林你一起去吧。”
程延林沒說話。
李洪感覺是好的信號,于是繼續說:“你之前不是說有創業的想法嗎,正好朱雪也是同行,你們可以交流交流。
”
程延林問他:“你改行了?”
“啊?”李洪摸了摸頭,“沒有啊。”
“看你攛掇得這麼起勁,還以為你轉行當媒婆了。”
李洪翻了個白眼,好心當成驢肝肺,他還不是看不下去程延林整天游手好閑,想幫幫他。
而且朱雪之前也確實找過他。
“算了算了,不說這了個了,菜都快涼了。”張樂出來打圓場。
吃完飯,張樂提議找個地方打牌,李洪舉手贊同,只有程延林說自己要回去了。
“你又不用上班,著急回去干什麼?”
程延林站起身,把外套拿在手上,一臉高深莫測地說:“賺外快。”
因為上周去得晚了,導致嚴拓推遲了晚飯時間,所以這次程延林特意去得早了些。
下午兩點他就敲響了門,嚴拓開門的速度還是很快,眼睛亮晶晶地站在他面前,然后伸手抱住他。
程延林現在已經習慣嚴拓的擁抱了,只過幾秒,嚴拓就會松開手,拉著他進房間。
坐在椅子上后,嚴拓站在他面前說:“程延林,你今天來得好早,我好高興。”
程延林看到嚴拓笑起來了,嘴角輕輕上揚,眼睛里好似有光。
“有這麼高興嗎?”程延林問。
“嗯。”嚴拓重重點頭,又重復了一遍,“我好高興。”
這時女人在外面敲門,送進來兩杯果汁和三明治。
她不太好意思地對程延林說:“拓拓中午沒有吃飯,我送點吃的。”
程延林奇怪:“他中午也沒吃嗎?”
“每次你要來的這天,拓拓都只吃早飯,直到你走了才會吃東西。”女人對程延林笑了下,沒在房間久待,放下東西就出去了。
程延林轉頭看向嚴拓,他果然對女人送進來的東西沒反應,此時正直直看著他。
“吃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