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半夜驚醒的。
放在胸口的手機震得他心慌。
屏幕熒光刺疼了他的眼睛,顧修遠瞇起眼,用了兩秒鐘才看清楚來電人的名字。
他先是心虛地朝床的方向看了一眼。
床頭燈的橘黃色光影中,喬意縮在被子里,臉色還泛著潮紅。
顧修遠艱難地站起身,拿起手機到窗邊接通電話,叫“哥哥”的時候聲音依然是啞沉的。
程羽那邊的背景音聽起來有點空,偶爾還能聽到風聲掠過。
“你下班了?”顧修遠問。
“嗯,剛忙完,”程羽似乎笑了一下,“是不是打擾你休息了?”
“沒有,正好夢到你了。”
床上喬意忽然翻了個身,眉頭緊鎖著,喉間發出幾聲微弱而不安的低叫。
程羽問他是什麼聲音,顧修遠嘴角僵了一下,回答道:“小美睡在我旁邊。”
說著,他捂著手機話筒,抬腳輕步走進浴室。
“哥哥你等會兒回家嗎?我想你了。”
程羽偶爾會睡在酒吧后面的辦公室,顧修遠現在格外想見他一面。
程羽想了想,說:“不回了,明天早上要盤庫存,來回跑太麻煩。而且你又不在,我回去做什麼。”
顧修遠說:“我現在可以回去。”
“你能回來嗎?”程羽笑著說,“小美很黏你吧。”
顧修遠“嗯”了一聲,改口道:“那我中午去找你,咱們吃完飯再一起回家。”
“到時候再說吧,”程羽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累了,“我得先睡一會兒。”
掛斷電話后,蘇小樂開閘泄洪似的不吐不快:“你干嘛不直接沖進去抓人啊?!我親眼看見姓顧的抱了個發/情的Omega進去開房了!那貨身上的味兒隔著十米我都覺得嗆人!而且顧修遠的車你還不認識嗎這車牌號……”
“我知道他抱的人是誰。”程羽輕飄飄截斷了他的話。
蘇小樂怔了一下,瞪大眼:“不會是那個姓喬的吧?”
上次兩個人鬧分手,蘇小樂刨根問底,對所有細節了解得一清二楚。
他變得更加氣憤難當:“顧修遠不是說已經跟他斷聯系了嗎?!”
程羽歪頭靠在副駕駛座上,望著街對面的私人會所沒說話。
顧修遠的SUV就停在門口的車道上,歪七扭八的,像他的脾氣一樣驕橫。
建筑不高,只有十層左右。有的窗口漆黑一片,有的則映出曖昧綺麗的燈光,不知道顧修遠此刻正在哪扇窗口之后。
蘇小樂探頭陪他一起看了會兒,還是覺得憋屈。
“你到底在想什麼?”蘇小樂一向愛憎分明,說話也從不拐彎抹角,“你不會覺得他倆來這種地方是為了蓋棉被純聊天的吧?!那可是他的初戀!而且還是個Omega!”
程羽還是不說話。
蘇小樂恨鐵不成鋼地嘆口氣,干脆放倒駕駛座椅,閉上眼不出聲了。
程羽一直盯著會所大門,整夜沒有闔眼。
直到天蒙蒙亮,他看到顧修遠出現在門口,懷里偎著一具虛弱柔軟的身體。那人的臉完全埋在他胸前,看不清五官,但垂在身側的一截胳膊,在熹微的晨光中顯得格外白。
程羽看著顧修遠托著那人的腿彎往懷里顛了兩下——這是顧修遠公主抱人的時候習慣性動作,他經常這樣逗弄自己,讓他不得不勾住他的脖子。
果然,那截兒細白胳膊也纏上了顧修遠的脖子。
目送兩人上車后,程羽強撐一夜的精神終于松了勁。
他閉上又酸又脹的眼睛,歇了一會兒,然后叫醒旁邊的蘇小樂。
“嗯?”蘇小樂揉揉惺忪的睡眼,“幾點了?”
“五點多,”程羽抱歉地沖他笑笑,“害你陪我熬夜,真不好意思。”
“說這個就沒勁了,”蘇小樂朝對面張望幾眼,“進去嗎?”
“他們已經走了,”程羽說,“你先回家吧,我也回去了,昨晚的事你別跟小遠說,我想先自己靜一靜。”
“行,聽你的。”蘇小樂知道他脾氣倔,說什麼也沒用,也就不再多說,直接發動引擎送程羽回了家。
程羽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睡了一上午。
他是在中午時分,被顧修遠小雞啄米似的親醒的。
程羽牽起嘴角,大手撫著顧修遠的后頸,嗓音帶著起床時特有的沙啞:“剛回來嗎?”
“嗯,先去了趟酒吧,哥哥怎麼沒等我去接你?”顧修遠掀開程羽衣服下擺,嘴唇呼著熱氣一路連吻帶咬,最后整個人鉆進被窩里。
程羽五指揪住他的頭發,有些強硬地把顧修遠的腦袋往被窩深處按。
顧修遠很樂意為他效勞,順從架起程羽的兩條腿,把人往自己的臉上拽了拽。
兩人在這方面越來越合拍,已達成一種不需要語言溝通的默契。
顧修遠感覺今天程羽異常亢奮和強勢,從前總愛任由他折騰的一個人,今天始終不肯乖順躺在他身下。
程羽在上位,被顧修遠鎖骨上的咬痕刺痛了眼睛。
他拽起顧修遠,兩人面對面坐著,程羽緊緊環住Alpha的脖子,在攀上頂峰的時候,他重重咬上了顧修遠的腺體。
顧修遠幾乎在下一秒,就不情不愿地交代了。
“程羽!”顧修遠不太高興地扇了下程羽的屁股,“你怎麼搞突襲?我還想再等一會兒的。”
程羽趴在他身上,笑了笑:“你自己不中用,好意思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