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羽只能讓護士先出去,他留在病房里單獨給顧修遠做心理輔導。
“打針而已,就像被蚊子叮一下,一點也不疼。你怕什麼?”
顧修遠嘴硬道:“我不怕,我就是不想打。”
“那你易感期怎麼辦?項圈已經壓不住你的信息素了。”程羽把醫生的話如實轉達給他,“要不你現在去找個Omega?”
顧修遠瞪著他:“你說什麼?”
程羽內心警鈴大作,生怕公主再度落淚,趕緊拍了下自己的嘴巴:“我胡說八道!我的意思是,現在沒辦法了,你必須得打針。”
他把手機前置攝像頭打開,對準顧修遠,“你看看你現在臉紅成什麼樣了?再不打抑制劑的話,我都擔心你被煮熟了。”
顧修遠咬咬牙,稍微做出了讓步:“那打針的時候你能抱著我嗎?”
程羽失笑:“敢情說來說去,你還是怕疼呀!”
“你就說能不能抱我吧!”顧修遠布滿血絲的眼里盛著一汪輕淺的光。
“能,”程羽拖長尾音,一副他自己未曾察覺的寵溺語氣,“我抱著你打。”
顧修遠加大砝碼:“打完之后也要抱,五分鐘。”
程羽無奈:“抱抱抱。”
顧修遠這才不情不愿,被程羽抱在懷里捂著眼睛,挨了根本不疼又不癢的一針。
針劑很快起了作用,顧修遠不安分的腺體慢慢恢復了平靜。
只是他一直處在低燒狀態,渾身酸疼,他窩在程羽懷里哼哼唧唧了大半夜,到破曉時分才睡著。
程羽照顧了他一夜,困意難捱,干脆和顧修遠一塊擠在病床上睡了過去。
臨近中午時,顧修遠率先醒了過來。
他枕著程羽的一條胳膊,和程羽面對面側臥而睡。
距離之近,只需要他稍稍抬頭,便能吻上那兩片肖想已久的唇。
體內才被抑制劑壓下去的燥意,似乎又有隱隱復蘇的跡象。
顧修遠悄悄撐起上半身,躡手躡腳地在程羽半圍的懷里換成趴著的姿勢,方便他更仔細地打量程羽。
這張臉,這個人,明明初次見面時他有著無窮的敵意和憎惡,怎麼看怎麼不順眼。誰能想到僅僅過了兩三個月的時間,他對他的感覺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呢?
具體的轉變節點,顧修遠說不清楚。
或許是從掛在臥室門上的那袋早餐開始,也或許是打球那天程羽揮落身上的陽光開始,又或許根本就沒有所謂的某個時間、某個地點,他對程羽的喜歡就已悄然發芽。
這種喜歡伴隨著強烈的占有欲,充盈于胸腔,把他的一顆心浸泡得酸酸脹脹,所有情緒都被眼前這個人牽動拉扯。
顧修遠看得入神。
白蘭地信息素自他頸間一縷縷飄逸而出,無聲地落在程羽的皮膚上,鉆進毛孔中,恨不能將對方的每個細胞都打上獨屬于他的標記。
程羽因為胳膊發麻醒了過來,睜開眼時,正對上顧修遠近在咫尺的那張帥臉。
他怔了兩秒,隨后一個激靈坐了起來。
“咳!”他不自然地清清嗓子,左右慌亂地瞧瞧這瞧瞧那,過了片刻才敢往顧修遠那邊瞟去一眼,“你什麼時候醒的?怎麼不叫我?”
顧修遠跟著坐起來,說:“我正準備把你親醒。”
程羽耳朵通紅,瞪著他:“看來我得讓護士再給你打一針才行。
”
說著,他伸手快速在顧修遠的額頭上摸了下溫度,“應該退燒了,我去找醫生問問能不能出院。”
顧修遠拽住他,老實說:“哥哥我餓了。”
“那我先去給你買飯。”程羽邊穿外套邊問,“想吃什麼?”
顧修遠說:“你看著買就行,我不挑。”
程羽嗤笑:“你還不挑?不吃姜、不吃蒜,不吃土豆也不吃胡蘿卜,就沒見過你這麼難喂的人。”
顧修遠美滋滋地笑:“哥哥記得這麼清楚,還不承認喜歡我?”
“臭美。”程羽叮囑他,“老實待著,我一會兒回來。”
顧修遠自然答應,等程羽出門后,他便靠在病床上玩手機。
三人討論小組里,周堅和宋啟文兩個人刷出了99+的消息記錄。
顧修遠懶得翻,只看了最新一條提到他的消息,是今天上午宋啟文才發出來,問他怎麼沒來上課。
【宋啟文:你再翹課,期末該掛科了@ X 】
【周 堅:教授點名,還好你哥們兒我機靈,幫你混過去了@ X 】
顧修遠這會兒心情不錯,對于這兩個人上次為了勾搭Omega把他扔下獨自喝悶酒的不恥行為,他決定暫且不追究,于是便拿起手機在群里冒了泡。
【 X :這幾天沒法去,幫我請假吧】
【周 堅:又去哪浪?不叫我和老宋??】
【 X :浪屁,我醫院里躺著呢】
【宋啟文:?】
【周 堅:啊?你哥又抽你了?】
【 X :我看你比較欠抽】
【宋啟文:到底怎麼回事?】
【 X :抑制環總失效,來打針】
【周 堅:要我說你就該找個Omega,給他打打針/斜眼笑】
【宋啟文:在理,天涯何處無芳草@ X 】
顧修遠過了兩秒才明白周堅說的什麼意思,他指尖飛快在屏幕上敲打,跟周堅在群里互罵調侃。
罵得正激烈時,程羽提著盒飯回來了。
“這麼快?”顧修遠驚訝地看了眼時間,來去也就十五分鐘。
“這不是怕你餓壞了嘛,所以我跑快點。”程羽把病床上的小餐板支好,把熱氣騰騰的飯盒打開,“別玩手機了,快吃,吃完我去叫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