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脫到只剩左邊褲腿時,才發現腳上的石膏是真礙事,卡著褲腳根本脫不下來。
顧修遠沒程羽那麼好的耐心,干脆把褲腿撕爛了。
“刺啦”一聲,驚動了外面的程羽。
“小顧?”程羽來到門外,“你沒事吧?”
“沒什麼,”顧修遠扶墻站起來,“我洗個澡。”
程羽提醒他:“你的腳不能沾水……”
顧修遠差點忘了這事,但他都脫光了,褲子也被撕個稀爛,總不能光屁股出去吧?
“沒事,我注意點就行了。”
顧修遠脫掉內褲站到花灑下,準備速戰速決。
衛生間的門忽然開了,程羽拿著個塑料袋大步走了進來:“實在找不到別的東西,塑料袋應該也防水,你先湊……”
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
程羽被眼前赤條條的男色奪走了語言功能,半晌才重新開機:“操。”
顧修遠更是直接臉紅到了脖子根。
他貼墻站著,雙手堪堪捂住關鍵部位,說話都結巴了:“你怎麼不敲、敲門啊!”
“我……我哪知道你脫這麼快!”
程羽趕緊往外退,肩膀直勾勾撞在門框上,狼狽地原地轉了一圈后,又記起自己的來意。
他捂著眼睛沖顧修遠揮手,“你先把浴巾圍上,我給你套塑料袋!”
“哦哦哦……”顧修遠也是一陣手忙腳亂,“咳,圍好了。”
程羽透過指縫瞄了一眼,確定顧修遠系好了浴巾,才拿著塑料袋慢慢蹭過去。
眼皮還一直耷拉著,不敢亂看。
“抬腳。”
程羽感覺自己喉嚨有點發緊,想咳嗽兩聲清清嗓子,又因浴室的過分安靜憋了回去。
顧修遠靠在墻上,抬著左腳方便程羽幫他套塑料袋。
他的腦袋雖然撇向一側,視線卻有自己的想法,悄悄落回程羽身上。
程羽動作麻利地給他套好塑料袋,打好結,站起來時還是沒忍住瞟了顧修遠一眼。
精悍的腹肌與性感的人魚線,讓他只看一眼就覺得口干舌燥。而浴巾被頂起的弧度,更是令人面紅耳赤。
“咳,你洗吧,有事叫我,我、我肯定敲門。”說完,程羽飛快退出衛生間,甩上了門。
他飛撲進沙發里,心跳咚咚咚地不太規律。
明明剛才還能臉不紅心不跳地和顧修遠開比大小的玩笑,可現在一閉上眼,滿腦子都是顧修遠的寬肩窄腰以及那條浴巾。
顧修遠更是沒好到哪里去。
他渾身燥熱,冷水開到最大,也澆不滅體內的邪火。后頸處的腺體沒了項圈的壓制,更是突突地跳痛個沒完。
Alpha天性中的破壞欲與侵略欲相繼被激發,顧修遠特別想沖出去一口咬住程羽的脖子,將犬牙刺入他的皮膚。
——哪怕Beta沒有腺體,根本無法被他標記。
他意識到這種危險的想法,大概率是因為易感期快到了。
看來明天必須回趟家。
顧修遠雙眸微闔,后腦勺抵在墻上輕輕磕了幾下,手順著冰涼的水流伸向下腹。
良久,他才發出一聲極輕的嘆息。
為免兩人碰面尷尬,顧修遠故意拖到程羽出門上班后,才離開浴室。
第二天一早,趁程羽在補覺,他又悄悄溜出公寓,讓家里的司機把他接回了別墅。
保姆陳姨見到他腳上的石膏,大驚失色,連聲問他怎麼回事。
顧修遠讓她放心:“我打著玩的。”
“這孩子……這東西怎麼會打著玩?等下顧先生看見肯定要心疼壞了……”
“真沒騙您,”顧修遠走了幾步,兩條腿倒騰得很靈活,和正常人沒什麼區別,“我過兩天就把它拆了。”
他四處張望了一圈,問:“我大哥呢?”
陳姨指指樓上:“書房里,打電話呢。”
“那我去找他了。”
顧修遠大步跑上樓,看得陳姨又是一陣驚呼:“哎唷慢點跑!”
書房門是虛掩的,顧修遠探頭看進去,屈指敲了兩下門。
站在窗邊打電話的男人側身看過來,沖他勾了下手指,顧修遠便大步進屋,繞過書桌一屁股坐在了老板椅上。
兩腿交疊搭在桌沿,十足的少爺做派。
顧修遠一邊靠在椅子里撥弄手邊的書架,一邊靜靜聽他大哥打電話。
顧修文在以電話委托的形式參加一場拍賣會,他話不多,交流起來效率極高。
相繼報出幾個數字后,這通電話便以“謝謝”結束。
顧修遠笑問:“什麼好東西,叫價兩百萬?”
“你不懂,少問。”顧修文拉開書桌上層抽屜,把一條黑色項圈扔給他,“戴好。”
“這回不是殘次品了吧?”顧修遠勾著項圈在指尖打轉,“上次你送我的那條就不好用。”
“東西再好,你易感期到了,也壓不住。”顧修文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堵不如疏,疏不如引。”
顧修遠嗤笑:“你先管好自己再來說我。”
他話鋒一轉,提起這次回家的另一件正事:“北環商圈那邊有間夜店,老板姓趙,哥你應該認識吧?”
“趙豐明,”顧修文問,“他怎麼你了?”
“沒什麼,我有個朋友想盤下那家店,但轉讓費這位趙老板不肯松口,哥你幫幫忙吧。”
“好說。”
“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顧修遠拿著項圈,一身輕松地往外走。
顧修文眉頭微擰:“腳怎麼回事?”
“沒……”顧修遠倏然停下,轉過身來,“哥,幫我再查個人吧,我腿就是因為他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