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修遠瞬間垮了臉:“他怎麼也來了?”
程羽瞥他一眼:“我剛才不是跟你說了嗎?我倆剛才在附近喝咖啡。他聽說你崴腳了,就開車送我過來了。”
顧修遠眸色微凝。
程羽忽然肩上一沉,顧修遠整個人如泰山壓頂,幾乎全部重量都靠在了他身上,壓得程羽踉蹌了一下。
“哎哎哎,你怎麼回事?”程羽忙把顧修遠摟緊。
顧修遠面不改色:“腳好疼,快撐不住了。”
程羽咬牙拖著他到了停車場,顧修遠已完全退化成大型掛件黏在他身上。
卓開延繞到車后排打開車門,顧修遠沒急著上車,他掛在程羽的肩上,虛弱地跟他道歉。
“不好意思卓大哥,打擾你們約會了。”他臉上的愧疚恰到好處,挑不出一絲破綻。
“沒關系,小羽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卓開延的笑容也堪稱完美,“我們不分彼此。”
程羽不好意思咳了一聲。
顧修遠沉下臉,一屁股坐進了后排。
回公寓的路上,卓開延和程羽繼續聊關于酒吧開店的事,顧修遠坐在后排插不上話,只能盯著副駕上的后腦勺出神。
還好公寓離學校不遠,拐過兩條街就到,顧修遠沒有煎熬很久。
卓開延和程羽先后下了車,顧修遠打開車門,程羽卻遲遲沒來扶他,反而和卓開延站在車頭處說話。
這男的怎麼這麼多話?
顧修遠撐著門框下來,打眼一瞧,卓開延就跟感應到似的,上前一步把程羽抱進了懷里。
擁抱來的有點突然,程羽顯然沒預料到,表情局促,兩只胳膊也僵硬得不知道往哪里擺。
好在這個擁抱一觸即分,沒將彼此置于太尷尬的境地。
“你回去吧,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晚點我給你打電話。”卓開延側身沖顧修遠點了下頭,帶著勝利者的笑容拉開車門,重新坐進駕駛位。
程羽大步來到顧修遠身邊,扶著他退后兩步。
車子鳴笛兩聲,便轟鳴而去。
顧修遠重新搭上程羽肩膀,卓開延留下的一絲信息素在鼻尖若有似無的飄著,到不了激怒人的地步,卻又像根針一樣刺人。
“哥哥,你已經跟卓開延在一起了嗎?”顧修遠靠在程羽身上,有點無精打采。
程羽說:“我還沒想好怎麼跟他說。”
“還沒說就開始摟摟抱抱了啊,”顧修遠陰陽怪氣地說,“太開放了吧。”
程羽想起他剛租房那天說自己保守的話,就笑得肩膀直抽:“你管這麼多呢,小屁孩。”
進門后,程羽攙著顧修遠到沙發坐下。
顧修遠腦袋后仰,抬高下巴,一把扯掉脖子上的黑色項圈丟到茶幾上。
程羽奇怪:“怎麼摘了?”
顧修遠淡淡地說:“不夠時尚。”
程羽:“……”
剛才為了攙他出了一身汗,程羽先去浴室沖涼。
等他頂著一頭濕發出來時,絲毫沒察覺到整個客廳盈滿了白蘭地的信息素。
顧修遠小心翼翼地把信息素濃度控制得適中,既不會影響到鄰里關系,又能蓋過卓開延留下的那絲皮革臭味。
盡管Beta不能被標記,但程羽很快就被顧修遠的信息素沁了個透徹。
顧修遠這才舒心地吁出一口氣。
見程羽回臥室換了身家居服,顧修遠沖程羽再次伸出胳膊,“我也得換衣服。”
程羽扶他進了次臥就想走,顧修遠一把拽住了他。
“干嘛?”程羽回頭看他。
顧修遠朝他眨巴眨巴眼,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程羽被他逗笑了:“你是崴著腦子了吧?換衣服還需要我幫你?”
顧修遠坐在床邊上,指了指自己左腳上厚重的石膏:“我自己站不起來,怎麼提褲子?”
“金雞獨立不會?”程羽反問。
“……”顧修遠飛速運轉腦子,“可我沒法套褲腿啊,我柔韌性不好,夠不著腳。”
程羽認命地嘆了口氣,“把腿抬起來。”
顧修遠穿著條運動褲,比較好脫,但褲子脫到一半他自己就先臉頰發燙起來。
他有點后悔讓程羽留在這了,但內心的騷動又那麼強烈。
顧修遠硬著頭皮蹬掉褲子,然后迅速拉過被子蓋住了他只剩一條平角褲遮擋的重要部位。
程羽嗤笑道:“捂什麼捂,大家都有,還怕看呀。”
顧修遠輕咳一聲,上身微微后仰,雙手撐在身后床墊上,抬起雙腿,看著程羽微彎下腰給他套睡褲。
耳根陣陣發熱。
睡褲雖然寬松,但褲腿相較于腳上那層石膏來說還是略細了點,確實不太好穿。
“嘖,”程羽掀起眼皮看過來,“你還有沒有其他褲子?”
顧修遠正看他看得出神,忽然撞上目光,心中一陣慌亂。
“……啊,嗯,沒有。”
“你搬來三十幾個箱子,就一條睡褲?”程羽明顯不信。
顧修遠摸摸鼻子,又咳了一聲:“我喜歡裸睡。”
程羽費了很大勁給他穿好褲腿,便順勢伸手,想拽顧修遠站起來給他提褲子。
然而,顧修遠像被釘在床上了一樣,一動不動。
而且臉還紅得特別可疑。
“弄疼你了?”程羽怕剛才太粗魯,傷到嬌氣包的壞腳。
顧修遠搖搖頭,捂著被子沉聲說:“我自己穿吧,穿完我自己躺一會兒,謝謝哥哥了。”
他連頭都不敢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