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憤欲死。
一個男人,滿身都是這樣的印記,像個任人玩弄的泄-欲工具。
何其可悲!
“你退下去吧,不用在這兒候著了。”
段輕舟啟唇,卻被自己沙啞的嗓音震驚,臉上掠起來不自在,一陣紅白交錯。
婢女自從無意間窺見了他身上的秘密,驚駭的什麼心思也沒了,聽見他的話,諱莫如深的低著頭快步離開了。
段輕舟靠在枕頭上,四肢酸痛不已,嘗試抬腿下塌,卻被撕裂般的痛楚逼的停滯,久久沒能緩過來。
那婢女許是去通報了,沒過多久便聽到熟悉的腳步聲,他的聽覺相當靈敏,能迅速聽到細微聲音。
聽到那腳步聲,他冷著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猙獰來,仿佛只聽這聲音,便能引發心中滔天怒火和恨意。
“吱呀——”
一聲傳來,門被推開。
來者沒有說話,只是站在背著光的地方,與他四目相對,漆黑的眼里沒有一絲波瀾。
“若說折辱,陛下昨夜已經將我的尊嚴和人格都已經踩在腳底下了,又是來嘲諷我呢還是要替我收尸呢?”
聽到“收尸”兩個字,帝王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隨后目光挪開了,那僵硬也煙消云散,仿佛從未存在過。
低沉的嗓音冷漠至極,“收尸?太傅想多了,若你被玩弄死,自然是拋尸荒野,怎麼配有人替你收尸?”
段輕舟攥緊的手背暴起青筋,咬緊牙將怒隱忍下來。皚皚冰雪般的面孔,劃過幾許悲愴。
重復了一遍對方的話,也帶著自嘲,“那便……拋尸荒野。畢竟,也比被踐踏凌-辱的好。”
這話一出,明顯感受到屋內氣壓一瞬間下降。
相墨的臉色冷沉下去,心里那一絲愧疚也被憤怒替代。
想死?太傅竟然想死!
就這麼不愿意呆在他的身邊?寧愿死也要離開他?
他付出了那麼大的代價,好不容才將太傅逼回來,怎麼能再放走?
他咬牙切齒,想死,絕不可能!
沒這麼容易!
既然太傅都想尋死了,便對他恨之入骨,說什麼都不會有用,只有用特殊手段了。
太傅,別怪我,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你妄圖尋死解脫,我便讓你生不如死!
他定定的敲了一聲桌子,門外候著的太監便將一個藥盅用木托盤端進來,走到了塌前。
藥物的苦味一下子鋪天蓋地的沖進段輕舟的鼻腔,逼的餓了許久的他泛起來惡心,一陣干嘔,“嘔……”
相墨指揮著太監將藥端過來,左手穩穩的拿起,使不上大力的右手掐著男人的下頜,逼他喝光這碗黑褐色的藥液,“喝!”
段輕舟被強灌下,掙扎卻無能為力,嗆了好幾口,伸出酸痛胳膊一把拂開那藥盅,雙手撐在榻上,痛苦的咳嗽不停。
滾到地板上的藥盅里灑了最后一點液體,隨后滾出了一條蛄蛹的紅色多足蟲子。
是蠱蟲。
相墨竟然給自己下蠱!
段輕舟駭然的抬頭看向他,卻看到他眼里漫不經心的嘲弄和輕蔑,惡心的更厲害,胃里一陣翻山倒海,直要嘔出來。
就在此刻,相墨為了蠱蟲能進他身體喚醒種下的萬蠱之王的子蠱,伸手極其快的點了他后頸的穴位,讓他靜止。
段輕舟只覺得自己胳膊上的肉里像是有什麼在攪動爬行,奇癢無比,他想去撓卻動彈不得,臉色漲的通紅。
等他的腕子內側浮現出了一條貫穿胳膊的黑線,相墨才露出了心滿意足的饜足神情,點開了他的穴道。
“嘔…咳咳……”
任段輕舟再怎麼催吐,都只能干嘔,像是什麼都沒吃,一點東西也吐不出來。
第六十七章 下蠱,失憶
幾乎是不一會兒,他的身體就開始癢和熱,那種皮膚底下的癢和從內臟翻涌出的熱,幾乎將他逼瘋。
他知道這是蠱毒發作了,絕不能撓,會潰爛,猙獰又痛苦的在榻上翻來覆去的翻滾。
十指死死的抓著兩臂,掐著自己的胳膊,額頭上全是掙扎出的汗,口中喘息著,“哈……”
他試圖用疼痛壓制奇癢和燥熱,嘴唇都咬出了血,胳膊也出現幾道血印子。
相墨看著,咬緊了后槽牙,垂在身側廣袖中的雙手攥緊成拳。
不能心軟,等第一次發作結束便大功告成了,此后太傅的精神就可以徹底被改造。
忘掉神明的身份、忘掉方書年、忘掉相景玉,眼里只有自己……
成為自己的掌中之物。
段輕舟雙眼翻上血絲,已經失去了理智和清醒,痛苦的抱著頭滾下了榻,雙腿難受的在地上蹬踹著,鐵鏈嘩啦嘩啦的響,聲音刺耳。
仿佛感受不到疼,瘋狂的用額頭撞擊桌角,發出“砰”、“砰”的巨大聲響。
額頭上青筋凸起,喉嚨里壓出嘶啞的喊叫,“啊!”
彼時清冷的謫仙人,如今被折磨的幾乎瘋掉。臉色潮紅,猙獰著,失去理智。
相墨聽著男人痛苦的聲音,心臟針扎一樣密密麻麻的痛,手緊緊攥著桌角,手背凸起筋脈。
他睫毛顫抖著,浮現出血絲的眼中有淚光,咬牙憋住自己想要結束深蠱的念想,可僵直的身體還是不由自主的走上前。
突然抓住對方血淋淋的手,跪在地上,將胳膊遞到男人面前,讓他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