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相墨點點頭,“太傅說的對。”
又問:“我們就此等候太陽落山嗎?”
“我覺得不好。如果對方是真想要你的命,你一直待在同一個地方更容易讓他得到機會……”
就在此時。
段輕舟說到一半兒的話突然中斷了。
他將弓當劍用,從馬背上旋身飛起,把突如其來的箭矢打落在地。
隨后,三個方向均射來飛箭。
段輕舟拿著長弓的手,被箭力震的有些發麻。
隨后扔下弓。
抽出佩劍“鶴唳”。
騎上了少年的馬,坐在少年后面將其環住。一邊拉起韁繩,一邊擊落三方的來箭。
快馬飛馳出這片空地。
可對方像是下了置少年于死地的決心。
隨他一同跑動起來。
看不清到底是個什麼人,只見綠林中穿梭的黑影。
段輕舟一人對三人實在有些眼花繚亂,就在這時,少年突然大喊一聲。
“太傅,右邊!”
猝不及防,身下騎的馬被一只箭射中。馬痛苦的嘶鳴一聲,高高揚起前蹄。
隨后便倒下了。
不可避免的,兩人被摔在地上。
鋒利泛著冷光的箭矢還在飛來,一時間,少年身上被劃穿了幾道口子,疼的他也顧不得三七二十一,握緊袖箭就對準了那黑影射出。
一聲悶哼,聽到射中的聲音。
段輕舟只顧著拽起少年逃離,沒有看到少年射中了人。
兩人在地上翻滾了幾下,躲開了漫天的箭雨。又翻上另一匹馬,飛快的奔出去,跑到一個視野空曠的地方。
周圍沒有人再跟上了,這才暫時脫離了危險。
相墨左右手臂都被劃開好幾道口子,拿著袖箭的左手有一道深的足可見白骨,血一直流個不停,染紅了白衣。
隨著男人停馬的動作,他被碰觸到傷口,疼得臉色發白,“痛……”
“殿下忍一忍。”段輕舟翻身下馬,撕下藍色繡云紋的袍子下擺的布料給他包扎,動作迅速,干凈利落。
相墨臉上有冷汗,咬緊牙關,“我的存在對那些兄長來說,已經不再構成以威脅。到底是誰,非要治我一個廢物于死地?”
“我試了那個箭的力道,能做到側射而不走歪線的人很少,這需要技巧和熟練度。足以見得對方熟諳騎射,經驗豐富。”
“如果一個人如此,只能說明狩獵的人中有人精通此道,可以用此作為排查的方法。”
“可目前來看,對方至少有三個人,這三個人的程度都相當,未免太過巧合。”
“足以推測射箭的人可能并不是此次狩獵人員,而是有人暗中早就在這林子里安排好的專業的騎射手,特地埋伏你。”
“太傅的意思是說,真正想殺我的人可能并不在這場上,而是在背后默默操縱著。”
“對,對方極可能根本沒來這個地方,不過也不能確定。”
“殿下可以想一想,平時都得罪了什麼人。”
段輕舟將他的傷口包扎好,又檢查附近的異常,確認沒有埋伏之后,才與少年繼續說起來。
“殿下這兩年伏低做小、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又沒權沒勢,表面上毫無繼承王位的希望。這種情況對方還要對你趕盡殺絕,就可以排除爭位奪權的嫌疑,鎖定在復仇上。”
相墨思索,“復仇?”
“三王兄的母族?他們定然不可能查到我身上。”
“蓮姬……呵,母蠱在我身上,沒了我她也別想活不下去。
”
“至于暗地里的仇家……倒是也有不少。”
段輕舟突然打斷他:“蓮姬是?”
相墨搖搖頭,“不重要的一個人,之前為了控制她,就在她身上下了生身蠱。這種蠱世界上無藥可解,只要母蠱人死,子蠱人必死。”
段輕舟突然覺得不寒而栗。
如果有一天自己逆了他的想法,會不會也被下上毒蠱?
他問:“殿下現在還在用蠱?”
相墨搖搖頭,“沒有,自從聽了太傅的話,就沒有再用它們。兩年沒篩喂,以前養的那些蠱蟲都光死了。”
“嗯,我信殿下。此物陰毒陰損,殿下迷途知返實在可嘉。”
段輕舟懸起來的心落回肚子里,他摸了摸少年的頭,卻發現對方快要同自己一般高了,有種時光如白駒過隙的恍惚感。
“太傅說的,墨都會好好記著。”相墨感受到男人溫暖的手摸著頭發,心里泛起異樣的羞澀,耳朵有些發燙。
他心臟一直無法對男人溫柔以待的模樣不產生悸動。
第五十章 逼到絕路,墜下懸崖
“太陽馬上就要落山了,我們在這里歇一會兒,可不能放松警惕,對方可能趁不注意時給我們致命一擊。”
相墨靠馬坐下,點點頭,“嗯。”
時間慢慢流逝。
天空也漸籠上暗色。
“咔嚓”軟底布靴輕輕的踩在枯葉上的聲音。
段輕舟猛的彈身起來。
眼中有長劍的冷光閃過,一個人影就沖上來,劍尖直逼他身邊少年的面龐。
段輕舟拔劍就與那人打起來,只聽“鐺”的幾聲金屬碰撞的響,摩擦處產生火花。
接了對方幾招,感覺到無比熟悉。
他趁其不備,一把扯下對方的黑色布制面罩,一張熟悉的臉映入眼睛。
頓時,男人僵住了,大聲呵斥,“云誕!”
似乎沒有想到會被摘下面罩,云誕也怔了一下,一向清潤的臉此刻冷冰冰,帶著一種肅殺之氣,“輕舟你讓開,今天他非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