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隨后也爽然一笑,舉杯一飲而盡,嘴邊都是笑意。
真發自內心的笑是會感染人的,尤其是二王子這樣清風朗月的人,更是會提供正面的情緒價值。
段輕舟不知怎的突然覺得放松下來,沒那麼多可以擔憂和顧慮的,就笑了。
相墨心里的占有欲在作祟,本來那只有一點點的酸意,竟只因男人的一個帶笑的眼神,便在一瞬間無限擴大,鋪天蓋地的翻騰起來。
金制的酒杯被他用力捏的有點顫抖,杯中的清酒泛起波紋。
相景玉見男人笑,只覺得有些熟悉,說不上來哪里見過似的。
忽的,背后一道陰測測視線,他心生警惕。
猝然回頭,發現角落里的少年正一瞬不眨的盯著段兄,漆黑的眼珠里陰暗駭人。
他小臂寒毛立起,這眼神扭曲又偏執,讓人不由得膽寒。
同時,段輕舟看二王子扭頭,也跟著看過去。
在大臣身影的遮擋下,他只看到那個低著頭的白皙少年。
少年形單影只,顯得落寞可憐。
段輕舟突然覺得,自己心里想的完全是多慮了。
少年躲在角落里沉默不語,這樣不起眼,又這樣的惹人憐。
怎麼可能會成長為一個陰鷙瘋狂的君王?
又想,如果明日就將那個簪子送過去,不知少年會不會喜歡。
慶功宴直到戌時才結束。
段輕舟有些醉,走路暈乎乎的,終究是這具身體鮮少飲酒,酒量大不如從前,又被些大臣灌了好多,開始頭重腳輕了。
因不勝酒力,被婢女攙扶著走出了大殿。
岀殿門時,老丞相還捋著胡子笑話他,“小段太傅這酒量,還得回家練上二十年。
”
段輕舟苦笑,“晚輩實在不勝酒力,獻丑了。”
丞相離開,緊接著相景玉便走近。
年輕男人看著功夫漂亮的爽快兄臺竟然酒量這樣差勁,笑的嘴角都放不下來:“段兄,你我實在是有緣,過兩日出去一起喝點吧,練練你這酒量。”
男人點點頭,被酒沖的臉上有點淡粉色,“景兄……二殿下凈會取笑臣,那便改日有時間再聚。”
拜別相景玉,段輕舟又被扶著走去了停靠馬車之所。
岀殿門沒多久,空曠無人之處,身邊攙扶的人不知何時變成了霧藍長衫的少年。
少年聲音低低的,“太傅,以后別喝這樣多了。”
“怎麼是你?”
段輕舟認真的瞧著他,忽的笑了一下,“六殿下上次喝的爛醉,比我多的多,我可沒說什麼。”
“我酒量很好,不會醉,太傅記錯了。”少年搖搖頭,吐字清晰。
“嗯?我記錯了?我明明記得清清楚楚,殿下……”
說到這里,段輕舟腦子里突然清醒一瞬,聲音戛然而止。
對啊!上一次少年并非喝醉,而是被下了藥,而且少年不知道當時在身邊的是他,以為是個女子。
他剛才差點暴露了。
少年一臉茫然,“太傅說什麼?”
“無事,我想我應該是記錯了,是裴將軍的公子喝醉了,不是殿下。”
男人搖搖頭,感覺到少年攙扶自己手臂和搭在后背的手都滾燙,奇怪的讓他想要逃離。
“太傅醉了,才記憶混亂的。”少年聲音乖巧,可壓低的眼里確是一片陰暗晦澀。
太傅,您真以為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您錯了!全程、每一個細節,學生都替您記得清清楚楚。
手上已經粘上了學生的東西,以為擦掉就可以裝作沒有過嗎?
有些事做過就是做過,無法改變,更無法從記憶里抹去。
別想著忘記!
走了一會兒,段輕舟只覺得越發混沌嗜睡,迷迷糊糊的,醉感真的要把他湮沒。
相墨將醉過去的男人扶進自己的馬車,又扶回了太傅府臥房的塌上。
為男人脫下靴子,解開腰帶和外衣,脫的只剩薄薄的雪白色棉緞褻衣。
讓睡熟的男人平躺在榻上,他沒有急著給他蓋上被子,而是就這麼站在塌前,用貪婪的目光放肆的欣賞著男人寬肩窄腰長腿的身體。
“咕咚。”
一道吞咽聲在寂靜臥房內響起。
輕輕的,急促的,幾乎不能被察覺。
相墨的視線仿佛生了觸手一般,從男人富有攻擊性的疏離面龐向下游走。
那視線的觸手撫摸過男人扯開衣襟露出的明晰的性感鎖骨,摩挲流連。
又滑至隱約可見腹肌線條的低洼腹部,留戀著、想用雙手一把握住那勁瘦窄腰,感受它的硬度和緊實。
接著是系著褲帶的隱秘之處。
尚在沉睡的一團巨龍。
少年又吞咽了一下,只想雙手握住這節蒼白的腳踝,狠狠的將他拉向自己,然后用力……
口干舌燥起來。
有一股火一路燒到腹部,聚集在一處。
相墨心在叫囂著,像是要沖破牢籠。
終于,他垂在腿側的手指動了動。
然后,像是被什麼附身一樣,露出一雙毒蛇野獸般貪婪的眼。
修長手指伸出去,鬼使神差的伸向男人的……
就在要碰上時,手腕一下子被一股大力攥住。就聽見男人冰冷的聲音響起,“你在做什麼!”
第四十六章 瘋了嗎
相墨心頭猛的一跳,抬頭,猝不及防與男人目光相接。
立刻對上男人雙眼里的質疑,他臉上浮現出不可思議和委屈,傷心失落的垂下眼瞼,“太傅,我想給你蓋好被子,被角讓你的腿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