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做太傅的,怎麼能在關鍵時候拋下自己的學生?
細膩的熱感從手心傳來,低頭一看是少年正用臉貼著他的手。
衣衫已經褪滑下了圓潤的肩頭,露出盈白的肌膚。兩只腿也因難受而在地上相繼蹬磨。
眉頭皺著,呢喃聲更大了,眼里水汪汪的,迷蒙的不行,“熱,好熱……”
熱?
段輕舟也顧不得心里的那些別扭和防線了,只覺得少年此刻反應不正常,摸了一下他額頭——滾燙的驚人!
又看見他兩頰潮紅一片,脖頸也都染上了粉色。
目光一凜,怎麼回事?
發燒?
有點像。
他正打算把少年先抱塌上去接著去請太醫來診脈,卻被少年拉著手碰觸了一個更燙的地方。
這是…是……
他的目光呆滯了,一瞬間渾身僵硬的像是木頭。
接著便聽到少年一聲舒服的哼唧。
“好涼,好喜歡……”
段輕舟被掌心蹭動的感覺激的起了渾身寒毛,臉上如遭雷劈。
“六殿下,自重!”
他反應過來,幾乎以閃電的速度立刻抽回手來。臉黑的不像樣,咬牙切齒的只恨不得給少年一巴掌。
失去了冰涼的感覺,少年眼里淚水婆娑閃動著,大顆大顆的淚珠滾下來。
嘴唇顫抖著,竟然哭了。
“好熱,幫幫我…求求你了……”
相墨的雙手也忍不住對男人冰涼體溫的渴望,抱住他的手臂,一直向袖子里面摸索,惹的男人雞皮疙瘩起了一手臂。
段輕舟的體溫一向比常人低一些,此刻少年體溫偏高,更是對他渴望。
段輕舟仔細看著少年的臉上泛起的潮紅,心里暗道難辦。方才是他看錯了,這不是發燒,也不是單純醉酒,而是被有心之人用了藥物!
什麼時候的事?
看這樣子藥效才沒多久,是不是在酒水里放的?
段輕舟低頭撇向那空了的壇子,有人想害六殿下。
這酒是他昨日與殿下一起去買的……
他們都行蹤早就被人知道了!說不定一路上都被人跟蹤,而他因為昨夜喧囂,沒有注意。
細細想來,毛骨悚然。
又將少年的雙手鉗住,不讓其作亂。段輕舟實在無可奈何,“殿下,殿下,清醒一點。”
少年衣襟大敞,淚眼朦朧,撒嬌一樣的語調,帶著哭腔,“求你幫我……”
說著就想掙脫男人的束縛,奈何身上被下了藥沒有力氣,只能難受的扭動。
段輕舟抱起來將他放塌上,轉身就走,卻被少年抱住了腰,被他纏的痛苦萬分。
這該怎麼辦才好!
他喊都喊不來人,刀風也不在。
但凡這偌大的府上多個下人,不至于讓他主子難受成這樣,還不去請太醫。
可能少年沒察覺自己不對勁,又加上醉酒,覺得不舒服,便叫他來此。
或者說,少年根本是在意識不清醒的情況下安排刀風去找他,只是個突然的決定。
或許,相墨現在都分不清面前的人是誰。
果不其然,段輕舟的這個想法馬上就得到了證實。
“蓉姐姐,姐姐……”
相墨漂亮的菱唇一張一翕,額頭沁出薄薄細汗,被體溫蒸紅的臉龐更像是盛放的花朵,皮膚細膩瑰麗。
抱住他腰身的雙手很是牢固。
段輕舟轉過身低頭去看,少年生的乖巧又妖冶,比女子還要精致艷麗。
蓉姐姐?
看來是意識不清醒。
他就說,少年一向敬重他,將他看作師長,怎麼會突然在他面前這樣不堪。
原來是把他當成一個女子了,這個蓉姓的女子是他的通房丫鬟?
怎麼沒見著?
奇怪……
少年抱著他的手伸去,“我好難受,你就幫我一下好不好?姐姐,我真的難受極了。”
再次感受到那觸感,段輕舟瞳孔猛地收縮,咬緊了后槽牙。
太放浪不知恥了!他一個男人,怎麼能……
他忍了好幾忍,才克制住要將少年一掌擊出去的沖動。
少年是頭腦不清醒才會把他當成女子這般,可他的頭腦非常清醒,他沒醉!
且不說相墨是他的學生,就單純幫一個男孩……,這種事……他也做不來!
試問哪個男人會幫人做這種事?
怎麼能?
太過詭異和荒誕,這太可怕了!
可……
段輕舟看著少年痛苦的臉都扭曲了,臉和脖子都鋪上了一層粉色,渾身滾燙,全都是汗,可見其多麼痛苦。
中了藥的難耐他是知道的。
就像他從前月底被重鸞控制時一樣,暈眩,奇癢,痛苦,全身每個毛孔都叫囂。
如果不及時疏解……
段輕舟實在看不得這張臉露出痛苦的表情。槽牙一咬,心一橫,豁出去了。
反正都是男人,能怎麼樣?!
拿開少年摩挲他冰涼小臂的手,“殿下別亂動,臣…幫殿下就是了。”
將少年按在榻上,解下青色繡云紋的發帶。一手控制住少年腕子別動,一手為少年纏上,用牙咬著將發帶打好蝴蝶結。
終于弄完,他竟也出了汗。
他幾乎是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伸出手去,一點點的距離仿佛千里之遠。
只覺得舉步維艱。
他強忍著不適,做了自己此生覺得最詭異的事情。
時間很長,藥效難消。
良久,才結束。
相墨因為困乏而安靜的睡著了,充滿食飽饜足的幸福感,臉上的紅暈也漸漸褪去,眼尾還留著淡淡的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