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從未有人來過。
雪鶴看著那人走進去,嘆了口氣,旋身也消逝在夜幕中。
段輕舟走進結界的那一刻,便被帶進了魔域的中心——萬窟城。
萬窟城是魔域光最多的地方,可也不過是人界白天光亮的百分之一。
他走在白石路上,冰冷的石板反光效果很好,四周是熔巖和滾燙的巖漿,每次來都能看見新扔進去的魔族軀體,有時會浮上來一顆森森白骨的頭顱,巖漿冒幾個熱泡。
魔域缺光,只要黑夜和血腥殺戮。
在魔族,光是最寶貴的。
他們竭盡一切獲取光亮,人間隨處可見的一絲光亮都能使他們頭破血流的爭強,一切能發光的東西都是他們從結界裂縫中擠出去到凡間掠奪的。
隨著結界裂縫的不斷增大,出魔域的魔族也越來越多,雖然只能在凡間和下神界搶奪食物和光源,但也引來了大量修士的忌憚,經常會遇見多個門派合力圍剿一批魔族。
總是圍剿不盡的。
魔族實力強悍,天生暴虐易怒、擅長殺戮,他們幾乎沒有靈力,運用魔氣殺人,擁有極為恐怖的攻擊力。
雖然現在大多都只能蝸居在結界中,可卻比作亂一方的妖族和鬼祟和要可怕的多。哪里出現了魔族的身影,哪怕只有一個,也會鬧得人心惶惶。
有修為的修士都如此,更何況凡人。
能力低微的魔生的鄙陋,他們的魔氣很弱,如螻蟻一般沒有生存的權力,做一些弱者的工作,譬如為來魔域的賓客帶路。
當然,段輕舟算不上是賓客。
但也需要小魔引路,這是魔君的命令。
“九重殿到了,公子請。”
引路小魔全程低著頭,仿若不存在,此刻突然開口,聲音喑啞刺耳。
段輕舟點了點頭,推開大殿的門。
九重殿內很亮。
各個角落都裝上了大大小小的夜明珠,夜明珠的光很溫潤,雖然比不過玉坤山白日的陽光,卻也夠亮堂,與魔域其他地方的黑暗幾乎是割裂開的。
抬眸,入眼的便是大殿中央坐著的人。
那人此刻正在寫著什麼,一頭烏黑的發絲隨意的扎著,沒有束冠,幾縷發絲垂下,卻不遮擋視線。
以他的角度可以看到此人俊美異常的臉,眉間一點朱砂,妖邪十分,鬢若刀裁、劍眉星目,高挺鼻梁,線條硬朗。一身玄色交襟廣袖長袍,袖子上面繡著的血紅鳳凰栩栩如生,腰間掛著一條青藍色的雕紋玉佩。
坐在那紅蓮寶座上,猶如仙人一般氣質出塵。
“到了?過來。”
男人磁性低沉的嗓音在大殿中響起,有一種被砂紙磨過的沙啞,又好似茗茶一般細品醇厚。鉆進耳膜里撩起絲絲的癢,讓人聽了莫名腿發軟。
“本座可等你許久了。”
分明是發號施令,經他之口便有一種勾人心魂的意味。
段輕舟走上前去,步伐不見一絲紊亂,皺著的眉頭卻出賣出了他,“君上就這麼急,非得半夜便逼我來此?”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嗯?”
男人僅是輕輕一抬手,段輕舟身上便被無數條黑色絲線捆綁住。輕輕一拉,那被綁住的人便拖進了他懷中,眼尾氣的發紅,卻掙脫不得。
男人薄唇貼在他耳垂上,垂眸深嗅著他身上的氣息,黑白分明的眼里浮起一絲貪婪陶醉之色,低低的嘆了一聲,“這不是挺聽話的麼?”
他恨的咬牙切齒:“重鸞!”
被喊了名字,重鸞也沒有不悅,只是輕輕幫他把發絲攏的耳后,若有所指的說:“聽說,你近來與徒弟走的很近啊……”
“本座當你上次從這里拿走往生石是要做什麼,原來是這麼個用法。”
那語氣仿佛隨口一提,可段輕舟卻狠狠的打了個哆嗦,盯著面前猶如毒蛇般的人,雙眸怒恨,“你監視我!”
“這麼激動做什麼,本座只不過是好奇,能在一張榻上就寢的師徒,感情有多深厚……”
段輕舟氣的聲音發抖,“我與他的關系再正常不過,怎能容你污蔑!”
“哦?”重鸞似笑非笑。
下一瞬便將人打橫抱起來,“那便讓本座…好好驗驗……”
被扔到偏殿的軟榻上,段輕舟衣衫凌亂,領口也被拉開,留下了紅的痕跡。
他眼里劃過一絲屈辱,軀體成為可以任人擺布的玩偶。
整個身體都是待宰的羔羊、案板上的魚肉,無法抵抗。
像是有蠱蟲埋在身上,自弱冠那日起,每隔三個月便有七天,他的軀體……全是由重鸞操縱。
喪失尊嚴。
只要重鸞想,他便會痛不欲生,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被碾壓、蹂-躪、發泄,喪失維護自我的能力,失去力量,在恥辱中被折磨的死去活來。
他恨自己鳳凰琴弦塑造的身軀,讓他無法逃脫琴身的血脈壓制,更恨自己沒有能力殺了這個人。
重鸞喜歡吻段輕舟的耳后,因為他耳朵敏-感,溫熱吐息撲打在上面,連帶著耳垂激起淡淡的粉色,含住,“這里…他碰過嗎?”
他緊閉著眼睛,牙關泄出兩個幾乎不成音的字,痛苦煎熬,“沒有。
”
男人手指點了點他白皙細長的脖子,語氣帶著哄孩子一般的寵溺,“那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