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陰郁瘋徒妄折他腰》第2章

踉蹌兩步,終于站穩了。

回頭,看見段輕舟笑得前仰后合,“我怎麼有你怎麼傻的徒弟?”

笑足了,他才解釋道:“浮生鏡里的世界是每一任擁有者的記憶碎片拼成的,進入浮生鏡的人可以看到過去發生的事,卻不能干預。”

“鏡中的人看不見我們,我們也碰不到他們,懂了嗎?”

方書年點點頭,“懂了。”

不知為何,方書年腦海里自動浮現出一行字,他干巴巴的念出來,“現在是景德十一年,一月初三。”

記憶碎片是不完整的,就在他念完的一瞬間,時間一下子變到了幾個月后的盛夏。

身邊的景物斗轉星移,這次倒是沒有再眩暈了。

景物定格的一剎,一聲尖銳的叫聲在耳畔響起,“不要!”

帶隊的將領將刺刀狠狠捅進死死護著小男孩的婦人心臟處,拔出時帶出來的血噴灑石子路上。

小男孩掙扎著要去捂著夫人汩汩冒血的傷口,卻被一個高大的影子籠罩住了。

緊接著,小男孩的脖子便被掐斷了。

一列兵四處搜羅,能砸的全砸干凈了,最后一聲令下離開了府上,地上陳列著橫七豎八的尸體。

方書年看著面前的慘狀,只覺得心驚膽戰。

腦海中有一道聲音緩緩訴說,女童稚嫩的聲音壓抑痕意滔天,“在我及笄那年的盛夏,昏官以私藏朝堂要犯抄了我的家,殺了我的父母,我被母親藏在床榻板底僥幸存活,從此四海為家。我云驍發誓,有朝一日必要仇人血債血償!”

隨后他便看見云曉偽裝成男孩子在接頭四處流浪,拿著那把紅纓槍,在征兵時進了軍隊,去往黃沙滿天的漠北。

“你說她跟一群男人同吃同睡同住一起上戰場,能一直不被發現也挺厲害,怎麼做到的呢……”

段輕舟看了一眼唯一能和自己對話的小徒弟,還是個毛都沒長齊的臭小子,頓時感到泄氣,“算了,你又怎麼會知道。”

方書年抬眸,僅望了一眼便閃躲了一下,低了頭。

男人好似生性就這樣浪蕩,一雙勾人的桃花眼一轉便是風流,薄唇總是噙著笑,仿佛寫“要不要……來玩兒玩兒看?”這樣的引誘字眼,腦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總之根本沒有個師尊樣子。

更難想象到這種人竟然能混吃等死排到了長老的位子,看著他,就不難了解玉坤山這些年來逐漸沒落的原因了。

方書年心里這樣想著,面色卻不改分毫,眸子微垂,依舊一副任人宰割的溫順模樣。

段輕舟當然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要是知道了準把他弄的殘廢了。

男人嘆了口氣,還是外面好啊,有漂亮的小師妹,有數不盡的美人兒。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云驍在戰場上幾經廝殺,累建功勛,從普通士兵升到了小隊的將領。蠻夷來犯突如其來,耗了四五年,終于把敵人打退了,云驍卻因為掩護戰友而傷了左臂。

凱旋回京后,皇帝重賞,宴請眾將,加官晉爵。

問到云驍時,她拒絕了中將軍職位的封賞,跪地作揖,目光如炬,“請求陛下徹查七年前瀘州刺史云振廷私藏朝廷罪犯一案,還云家一個公道!”

高堂之上,身著明黃君袍的年輕皇帝第一次見到如此清澈堅毅的目光,不由得為之一振,李元景將酒杯重重放在桌案上,“好,朕準了!”

“宣朕旨意,大理寺即刻著手徹查當年瀘州刺史一案。若有欺瞞,提頭來見!”

一道旨意,圓了一個女子七年的深入脊髓的恨,那無數夜中驚醒時爹娘含恨的眼神、那滿地的鮮血、還有年幼弟弟涼透了的尸骨。

“謝陛下,陛下萬歲萬萬歲!”

伴隨著云驍喜極而泣的聲音,好像萬物都定格在那一剎。

時間一轉,又是一個飄雪的冬夜。

地點還是在皇宮。

段輕舟抱著胳膊,皺著眉頭,“嘶,見鬼了,真冷!”

他們感受不到鏡中世界的溫度,想是浮生鏡外的身體被冰窖里寒氣侵染透了,在鏡內的神識才會冷。在鏡內用不了了靈力,也無法取暖,只能憋屈的冷著。

他感受到身邊人湊了上來,以為他這板板正正的小徒弟要做些什麼,有些震驚。

方書年抿了抿唇,“靠著點,會暖和一些。”

到底沒敢補上那句:師尊看起來很冷很可憐。

怕男人被戳了面子給他一頓爆栗。

段輕舟心里罵了一句,自己剛才都在不三不四想些什麼,沒有師尊的樣子!

其實也不怪他,以往那些個女子靠過來的時候都抱著一種目的。

到底是他在十丈軟紅塵摸爬滾打多了,墮落了。

這些年也都浪著過的,他本身獨來獨往慣了,生死沒必要別人關心。其實想關懷他的人也不是沒有,都在榻上讓他弄得醉生夢死只能關懷自己了。

活到這麼大,頭一回見有人把他隨口一句的屁話聽進去的。

倒也新奇。

“還是徒弟好,徒弟是親的。”他笑著,拍了拍少年的肩。

方書年比他矮不少,骨瘦嶙峋的沒點肉,手感奇差,他非常的慈悲且關愛徒弟,“回去給你熬點東西補補,瘦的跟竹竿精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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