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身為一國之母,肚子里還懷著明崇帝的嫡子,到底要怕趙珣什麼。
他勢力再強又怎麼樣,還不是庶子,還不是背后勢力式微。
這樣想著,皇后挺直了背,手無意識摸上了腹部,但笑了一聲,說道:“今日倒是我的不是了,鬧這樣一出,來奪了珣兒的熱鬧。”
明崇帝知道了她有孕,雖然對皇后不算是多有感情,但是還是內心十分喜悅。
他覆上了皇后的手,溫聲說,“這怎麼能怪你,今日也算是雙喜臨門了!”
他看著下面,“今日朕內心十分歡喜,在場的人都重重有賞。”
在場的人都起身道謝,這樣以來,身下的宴會都是繞著皇后展開。
趙珣倒是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帝師卻特意找到了偷閑躲在角落里的趙珣,拍了拍他的肩,語重心長地對他說,“殿下,切記厚積薄發。”
趙珣有些詫異,看了須發花白的老先生一眼,嘴角彎起,“多謝先生。”
帝師看他不是自己想象的那般失落,覺得自己沒有看錯人,摸著胡須滿意離開。
待到宴席散了之后,趙珣原本想帶著趙瑧一同回宮,就被林盛攔住了。
“殿下。”
“太傅。”
兩人簡單寒暄一番,林盛將林幼殊早上托他給趙珣的東西遞給了對方。
“殿下,雪貍的一點心意,是給您的生辰禮。”
趙珣收下了,兩人無話,就沒再多聊。
待回到寢宮之后,趙珣遣退了宮人,將林幼殊送的東西拿了出來。
林幼殊送的是一個玄色的香囊,上面繡著精致的花紋,看起來便知道價值不菲。
但是趙旭倒不會把一個香囊看在眼里,他知道林幼殊送的應該不只是緊緊一個香囊,一捏,果然里面還有著硬物。
他將香囊打開一看,里面放著一塊青玉和一張紙條。
青玉是很透的質地,看起來十分澄澈漂亮。
趙珣拿出那塊玉,用手揣摩了幾下后,便鄭重放了回去,取出了紙條。
他展開一看,上面寥寥幾個字。
“殿下,今夜過來一趟。”
趙珣合上紙條,將紙條放入檀木匣子中妥善保管。
匣子里面裝著的是林幼殊從小到大贈與他的細碎物品。
趙珣抬頭,窗戶開著,他透過窗戶看著窗外的月色。
夜已經深了。
*
林幼殊用完晚膳之后被林盛叫去書房交代了一些事,等到回到臥房已經有些晚了。
林幼殊踏進臥房,將床幔打開了。
突然間,林幼殊捂住了嘴,被床上多出來的人嚇住了。
他輕嗔,“殿下,怎麼在這里嚇我。”
趙珣也難得捉弄別人一次,看見林幼殊的反應低低笑了一聲。
看林幼殊氣得臉頰鼓鼓的樣子,他才止住了笑,向林幼殊賠笑。
“雪貍,是本殿錯了。”
林幼殊心很軟,聽到趙珣這樣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他就早就原諒了他。
“那好吧,殿下下次不許再這樣了。”
趙珣含笑點頭。
林幼殊先將他丟在一邊,自己徑直去了房間的書案處,將桌上自己準備已久的東西珍而重止地拿了起來。
那是一塊玉章,上面雕刻著貍奴和黑鷹的花紋,章底刻的是趙珣的名諱。
這是林幼殊親手雕刻的,花費了大半個月的時間,就連細嫩的手指也被銼刀不小心傷到,留下了疤痕和淺淺的繭。
他把印章給趙珣的時候,明顯可以看見趙珣開心的神色。
林幼殊彎起眼睛,覺得自己前段時間部分晝夜地準備也算是沒有白費。
他看著趙珣,輕聲說了一句,“殿下生辰快樂。”
趙珣抬頭就撞入了他澄澈的眼,情不自禁喃喃了一句,“是因為雪貍才快樂。”
他的聲音太小,林幼殊沒有聽清,微微蹙著眉,“殿下剛才是說什麼?”
趙珣垂眸,看著手上的印章。
“本殿說,我很喜歡。”
他伸出手,捏住了林幼殊的手心,感受到了他手心的薄繭,有些心疼,卻也沒有多說。
“雪貍,喚我淵之。”
淵之,是趙珣的字。
林幼殊今日并未去他的1及冠禮,也不知道他的字,如今一聽,只覺得好聽。
“淵之。”
明明今日里,這個字已經被不少人喚過,但是在林幼殊的唇齒之間,好像又多了一些不一樣。
趙珣心里有一些異樣的……滿足感。
他本是高上雪,此時露出了笑意,卻是冰雪初融,看得林幼殊都忍不住晃了眼。
他有些不好意思,抿唇一笑,露出了頰邊的酒窩。
“殿下真好看。”
趙珣看著林幼殊皎潔的臉,有些意動,但是還是按捺住了自己內心的不正常情緒。
林幼殊是皎潔的月亮,他是山巔的白雪,兩個人都不應該沉淪。
于是,他沒有應聲。
林幼殊也沒有不高興,而是邀請趙珣去書案邊看他的畫作。
他的畫卷就展開擺放在那,趙珣一眼就看見了桌上的石榴多籽圖。
因為這是里面畫的最好的一副作品。
趙珣拿起來看了看,夸他,“最近畫技又長進了不少。”
“不過怎會畫石榴?”
這種寓意的畫林幼殊向來不會亂話,而寫他喜愛的更多是秀美靈動的東西。
林幼殊歪頭,欣賞著自己的作品,他也覺得這個確實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