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趙珣身上散發的壓迫性氣勢,讓他臉上的汗掉得更快了一些。
趙珣指了人群后的一個人,讓先前的仆從出來辨認。
“爾等刁奴可還記得此人?”
被叫上前的仆從睜大眼睛,看著面前眼熟的人。
這不就是早上那位來為牢獄里的兩位流民求情的人嗎?!
幾位仆從瞬間軟了腿,跪在了他們面前,一個勁兒向他們磕頭,嘴上一個勁懺悔。
“大人,是小的有眼無珠,求大人原諒!”
孟回也在一邊摸不著頭腦,這件事仆從并未與他說過,但他看著面前的場景,就知道了這件事可定不簡單。
他只能心里一邊暗暗罵著這群蠢奴才,臉上對趙珣露出了討好的笑。
“殿下,臣的奴才愚昧,定是剛才得罪了這位大人,奴才愚昧,還請大人也能多多擔待。”
他不愧是能做上縣令的人,說話圓滑,只是幾句話的功夫就將責任從自己身上撇清,還隱隱給著他施壓。
都已經明說了,他的仆從愚昧,那剛剛那位侍衛再與他們計較則是心胸狹窄了。
趙珣看著孟回的這張臉,只覺得心生厭煩,便不再與他多費口舌。
“此時容后再議,孟回,你草菅人命,隨意處置流民,此事該當何罪?”
林盛慢慢接下了他的話,“欺上瞞下,草菅人命,此罪當誅!”
他的話擲地有聲,孟回感覺到自己的脖子上一涼,居然產生了一種已經被砍頭了的錯覺。
他心里暗道不好,不再耍花招,直接對著他們跪了下來,“四皇子殿下切勿聽信他人胡說。”
“我作為江南縣令那麼多年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如今江南之地如此富庶,那必定是有臣的一份功勞的,殿下何時見到了我做有害百姓之事呢?”
他說著這句話的時候,心里也有幾分沒底,因為他不知道趙珣到底收集到了他的多少證據,但是在證據沒有出現之前,他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就算是出現了證據,他也還有狡辯的機會。
這樣一想,他提著的心略微又放下了一些。
哪料到,趙珣卻沒有像他想象一般的反應,而是直接讓身邊的侍衛將他扣押了起來。
他手里把玩著手上的,明崇帝特意賜下的金牌,遞給了一邊的隨從。
“本殿乃奉父皇的命令下江南治理旱情,今日江南縣令孟回對旱情瞞不上報,且妄想欺騙本殿,現將其扣押看管。”
說完此話,趙珣沒再看他一眼,直接轉身,對著一邊的其他人說,“動身去衙門,將那兩人接回來。”
孟回被兩名侍衛用手帕塞住了嘴,嘴里唔唔著說不出話。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離開了,他眼里的光黯淡了下來,他知道自己怕是完了。
其他的仆從也被嚇住了,待在一處不敢動,最后也被制服了,關在了柴房。
趙珣和林盛則是坐上了馬車,被馬夫拉著去了衙門。
這次到了門口,趙珣他們沒再多和門口的小吏多費口舌,直接讓隨身的侍從拿著明崇帝賞賜下的令牌,給小吏看。
門口的小吏見此,自然不敢多造次,直接對著他們跪了下去,最后也讓他們進了去。
等到一行人進去的時候,縣丞此時正穩穩當當地坐在大廳的中央。
嚴肅的審犯之地,現在卻是歌舞升平,為官之人居然直接在這里看起了歌舞。
坐在正中央的中年人挺著肚子,盯著衣著暴露的舞女看得目不轉睛。
趙珣看著他的樣子,厭惡地撇過頭,有些難以忍受他這副猥瑣的樣貌。
中年人自然也聽到了動靜,總算是將眼神從舞女面前移開了,看向了趙珣一行人。
他有幾分興致被打斷的生氣,瞪著眼睛看著他們,大聲呵斥了一聲,“何等刁民,竟敢擅闖衙門!”
他一邊訓斥著他們,也從座位上起了身,站起來之后,腹部的肥肉變得更加明顯。
趙珣不需多言,自有隨從替他說話。
“四皇子殿下與林盛林太傅奉陛下的命令,前來治理江南旱情,你竟敢對殿下和大人如此不敬!。”
語畢,他將手上的令牌展示給中年人看。
中年人被他們的來頭嚇得往后退了幾步,最后竟然下意識說了一句,“那群流民,有什麼好管的,讓他們自生自滅得了。”
等到說完,他才瞪大了眼睛,意識到了自己剛剛在大人物面前到底說了何事。
他只能張開嘴,又合上,不知道到底該說些什麼。
最后他還是垂死掙扎了一句,“陛下莫非弄錯了?江南并無旱情。”
趙珣看著他蠢笨的樣子,知道他比孟回要好對付多了,也不再想與他多話。
直接將他甩在了身后,隨意叫過一個衙役,讓他帶著他們去了地下的牢獄。
他們下了樓,走過了幽暗的通道。
下面的環境黑暗陰森,點著的火光也是暈黃的顏色,隱隱約約打在了斑駁的墻壁上,顯得有幾分恐怖。
趙珣瞇著眼睛看了一眼,讓他們多點上了幾盞燈,最終,昏暗的牢獄終于變得涼了起來。
牢獄內的場景讓人一眼可以將所有的情形收入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