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趙珣點頭,不再看他,只是向他隨意擺了擺手,“你尚且下去吧,本公子現在要休息了。”
等到張瑋要退出房間時,趙珣又叫住了他,“且慢,為我去買些紙和筆。”
張瑋點頭,心想,殿下定是又有什麼大事需要籌謀,于是加速往墨香軒趕,不敢耽誤一步。
來福客棧位于城里較為中心的部位,自然也離墨香軒不遠,沒多久他就將筆墨紙硯買好了,快速帶回客棧給了趙珣。
趙珣讓他研磨,待到墨汁被研磨出來之后,就打發著他離開了房間。
自己則是鋪開了宣紙,挽起了寬大的衣袖,開始提筆寫字。
雪貍親啟:
本殿與太傅如今已經平安到達江南,路上一切順利,你切勿擔心。
如今已經安置下來,想必不需多少時日,父皇排下來的任務就能更進一步,離本殿回去的時日也更進一步。
與你分別已有四五日的時日,如今雪貍過得如何?
天色漸冷,保重身體。
他一向不善言辭,在紙上落下寥寥數語,就算是將一封信寫完了。
最后在落款,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一張信被他寫好了,他將信紙卷了起來,用紅繩系好。
最后他取出了腰間別著的玉哨,對著窗邊的方向輕輕吹了兩聲,沒過多久,一只渾身雪白的信鴿就飛到了他的窗邊。
趙珣將信紙塞進了輕便的竹筒,綁在了鴿子的腿上,又將玉哨吹響一遍,經過專業訓練的信鴿就在哨聲的指示下飛遠了。
這只雪白的信鴿是他親自豢養了兩年的信鴿,在專人的訓練下,已經被訓練地很好了,送信的速度十分1迅速,只需要一二日的時間,便可以將此信件從江南送回京城。
恰好就能在后日里送到林幼殊的窗前,林幼殊自然也是知道這只信鴿的。
趙珣想到這里,腦海里又浮現出林幼殊平日里嬌憨的樣子,眼里又情不自禁浮現一些笑意。
*
等到一日之后,衙門里兩位隨從目前的消息傳了過來。
這兩日他們在牢獄里被衙門的小官吏盡情侮辱,還對他們有著身體的虐待。
好在他們是軍中之人,也受過了專門的訓練,自然也不至于受不了這樣的對待,為了不打破一眾人的計劃,現在還正在咬牙堅持著,裝作是1什麼也不會的流民。
趙珣聽到下屬的稟報,對這個結果毫不意外。
他派人去求見江南縣令,“就說,此二人是你的親屬,讓他放了他們。”
下屬收到指令之后沒像張瑋一般多問,直接退出了房間,幫趙珣輕輕掩上了門。
這就是自己親手培養出的親信與半路而來的下屬之間的區別。
趙珣心里淡淡地想,他手里把玩著那枚林幼殊送的平安符,心想,魚兒已經自己跳進了籠子,是時候該收網了。
這件事他想得也不多,心里更多的還是想著到時候該如何治理流民,只有殺雞儆猴才能達到最好的效果。
下午時間,下屬再次給趙珣稟報情況。
“下屬派人去按公子您的指令去上門找縣令,但是縣令早就派人將他打發走了。”
他停頓了一下,怕趙珣會責怪他,但是還是說了,“屬下讓他去衙門府前擊鼓伸冤,最后又被縣丞派人打發走了。”
趙珣看了一眼,沒有責怪他擅自主張,反而對他的行為還算滿意。
他一向不喜歡與愚蠢的人打交道,下屬這一行為也恰好取悅到了他。
看著屬下有些緊張的臉,他淡淡說了一聲,“做得很好,回京自后,定有賞賜。”
屬下也并沒有因此就產生喜悅之情,只是向他請示接下來該如何做。
趙珣看著他,淡淡開口,“那便,下午時間,我與林太傅親自取拜訪一番江南縣令吧。”
他換了自己的稱呼,“本殿倒是要看看,一個小小的地方縣令到底有何如此狂傲的本事。”
下人應了他一聲之后,就退下去了。
*
待到下午時間,趙珣沐浴一番,穿戴整齊,就與林盛一起帶著三五隨從,上了簡樸的馬車,去往縣令府。
馬車就停在了縣令府的門前,門口的小吏甚至馬上就湊了過來,要將他們趕走。
“快走!快走!縣令府門前也是你們這些窮酸百姓能夠停的嗎?”
幾位看門仆從的語氣都有些趾高氣昂甚至高高在上,一聽就知道這樣的話語不會只出現過一次。
趙珣沒讓隨從應付,只是自己掀開了車簾,對著門口的仆從溫聲商量,“我們一行人找縣令有要事商談,麻煩通融通融。”
仆從看他長得金尊玉貴,一副清冷貴公子的樣子,雖然有幾分躊躇,但是一見其他的配飾,也是簡潔中帶著幾分的寒酸。
頓時又有些不屑,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你以為你是誰?縣令老爺是你相見就能見的嗎?”
坐在另一邊的林盛聽著他們的話冷汗都冒出來了,也對他們如此蠻橫感到十分憤怒,最后一把掀開簾子,下了馬車。
“放肆!本官乃是京城一等官員林盛林太傅,爾等刁奴,實……實在是太過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