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的有些怔楞,沒想到這里會有如此多的人。
只能有些好奇地轉身問林盛:“爹爹,這麼多人都是要同你一同離京的嗎?”
林盛也往窗外看了一眼,外面站著的基本上都是年紀尚輕,氣血方剛的少年,看起來格外鮮活。
他們其中很多人也不比林幼殊大多少,如今看來卻是比林幼殊要健康很多。
他看著林幼殊,嘴里有幾分調侃的意味問他:“如今外面的士兵年歲都與你差不多,你看你怎就如此孱弱。”
林幼殊被他這樣一說,也沒有生氣,只是跟著他一同下了馬車。
他四處看了看,沒有見到趙珣的身影,趙珣怕是還尚未到。
有士兵一見他們下馬車,就為他們搬來了椅子,兩個人便坐在椅子上等著趙珣的到來。
等到林幼殊坐在椅子上,正在昏昏欲睡,馬上就進入夢鄉之時,趙珣終于來了
趙珣貴為皇子,隨行的聲勢怕是不會小,事實也確實如此。
趙珣坐在高大的馬上,顯得十分沉穩可靠,臨近的時候拉住了馬,黑色的烈馬發出了嘶鳴。
巨大的聲勢讓林幼殊從昏昏欲睡的狀態中驚醒,他有些茫然地睜眼,看向發出聲音的地方。
一眼就和趙珣對上了視線,趙珣從馬背上下來的英姿颯爽的身影撞入眼里。
他被趙珣英氣十足的姿勢晃花了眼,沒有晃過神,有些呆呆地看著他,直到趙珣一步步向他靠近,他才回了神。
不過他的目光也是一直緊緊盯著趙珣,看起來格外像是一只渴望著被撫摸的小貓。
趙珣自然是注意到了他的視線,但是介于林盛在場,他也沒有和林幼殊多說,只是先于林盛行禮。
“林太傅,晨安。”
林盛自然擔不起他的行禮,也連忙站起來,對趙珣稽首,“殿下晨安。”
他行禮后,見一邊的林幼殊沒有一點要起身向趙珣行禮的意思,有些恨鐵不成鋼地扯了一把他的衣服,言語上責怪他:“雪貍,怎如此不懂事,還不快與殿下行禮。”
趙珣與他多年情分,自然也不會介意這個,剛想開口勸阻,又想到林盛的古板性格,只好止住口。
若是自己開口,怕是林盛對林幼殊更為不滿意。
林幼殊只好隨著林盛的力道站了起來,對趙珣行禮,“殿下晨安。”
他的姿勢懶懶的,讓林盛有幾分不滿意,趙珣見狀只好馬上讓兩人起身。
林盛與林幼殊父子二人起身之后,林盛看著林幼殊,又對趙珣說,“殿下,怪臣管教幼子不嚴,寵溺太過,這才讓雪貍如此懶怠。”
趙珣看著他的樣子,內心有些好笑,林幼殊則是早就在暗處開始慢慢翻起了白眼。
趙珣自然也發現了,憋住了嘴角的一分笑意,向林盛擺擺手,“太傅不必如此拘謹,本殿與雪貍同窗多年,怎會因為如此一件小事就責怪他呢?”
林盛對他歉意一笑,不過既然趙珣都已經這樣說了,他自然也不會再多說什麼。
林盛見他們的樣子,自然知道他們兩人之間還有話要說,于是隨意找了個借口離開,為他們留出了足夠的說話空間。
眼見著周邊沒再有什麼人,但是日光開始慢慢出現,照在了林幼殊的臉上。
趙珣將他拉到了一邊的樹下,看著他。
他原本清冷的眸子如今沉淀著幾分溫柔,如普天之下任何一個溫柔耐心的兄長一般。
趙珣問林幼殊,“雪貍怎麼過來了?”
林幼殊歪歪頭,看著趙珣溫柔的眼,突然間就有些不好意思說自己的來意。
好像,為他來專門送行有些奇怪。
趙珣看著他有幾分猶豫的樣子,加大了自己的誘哄力度,“雪貍是不想告訴本殿嗎?本殿如今一去便是數月,雪貍不會想念本殿嗎?”
聽他如此說,林幼殊倒是不好意思再將自己的心思藏著掖著了。
他的眼神盯著趙珣的脖頸,看著他微微凸起的喉結,說出的話聲音很小聲,“是為了給殿下和父親送別。”
說到這兒,他明顯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再次強調了一遍,“最主要是為了送爹爹出京。”
趙珣自然知到他是口是心非,嘴角浮現了一絲笑意,看起來格外好看,只是林幼殊沒有盯著他的臉,便錯過了眼前的這一幕。
趙珣看著林幼殊因為微微低著頭而露出來的發旋,和他說話的聲音也軟下了幾分,“本殿知道了。”
他低下頭,將腰間佩戴的玉環截解了下來,直接系在了林幼殊的腰間。
溫潤精致的白玉和林幼殊月白色的外袍相得益彰,有幾分壓制住林幼殊的昳麗容貌。
趙珣看著他,淡淡開口,“這是本殿一慣隨身佩戴的玉佩,現在本殿交予你保管,你切記要好好保管,懂了嗎?”
林幼殊看著自己腰間多出來的玉佩,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他長卷的眼睫上下撲閃,看起來像是鴉羽。
玉佩上還刻著一個“珣”字,正是趙珣的名諱,這也是他最喜歡的那一塊暖玉。
林幼殊伸手摸了摸玉佩,上面還帶著趙珣的體溫,就好像是觸碰到了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