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回府的時候,李氏正還在正房等著他,林檀早已經在侍女的陪同下回到了相府。
見他如此晚才回來,她原本將自己手上看著的賬本放下,連忙起身上前迎接他。
“夫君,你終于回來了,是否用了晚膳?”
李氏一邊詢問著他,一邊親自為林盛將外衣除去,得知他還尚未用晚膳,便轉身又吩咐在一旁的的侍女,“如煙,命人將備好的晚膳送上來。”
如煙對她屈膝行禮后,立馬就去了廚房,吩咐廚子將原本就吩咐好的菜準備好。
夫妻二人則是坐在桌邊,李氏看著林盛的臉,他很難得,回家了居然還沉著一張臉。
李氏作為他的枕邊人,通過他的表情自然能察覺到他的情緒,素手覆上了他的手,“夫君,是遇見了什麼煩心事嗎?”
林盛看著妻子擔憂的表情,和她共患難十余載,他自然也不會瞞著李氏。
“本月,陛下派我下江南,怕是歸期不定。”
他自己自然是愿意為國效力,但是他實在是不能放下心留妻子與幼子二人單獨待在林府。
這些年,他的權勢慢慢積累,也得到皇帝的器重,明崇帝給他的權利也越來越大,此外,他自己也因為直言不諱在官場上樹敵不少。
所以他怕是,自己若是一走就是數月,李氏和林幼殊怕是會受到別人的排擠與針對。
畢竟林盛家人丁稀少,林盛的父母早逝,他也沒有其他兄弟姊妹,背后更是沒有大家族依靠。
他人要是想對林幼殊與李氏下手,怕是易如反掌。
但是總歸還是要離京,他只能將所有事都交代好,將此事同李氏細說。
“江南如今旱情嚴重,陛下將我外派也是難言之舉,我定是愿意為陛下效力的,故,我不在的時日,娘子要照顧好自己和雪貍。”
他也沒有在意一邊的侍女與小廝,當著他們的面就將李氏攬進了懷里,手覆上了她小自己一圈的手,貼在她耳邊說:
“你與雪貍我如今最放心不下了,雪貍現在已長大,所以切記好好照顧自己。”
這副夫妻間親密的場面,一眾下人看見之后立馬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規規矩矩地盯著腳邊。
房間里一時有些靜悄悄的,直到如煙提著晚膳歸來,殿門口傳來輕輕的腳步聲。
李氏才反應過來,臉色羞紅,一把將林盛推開,自己順勢脫離了他的懷抱,自己獨自坐到了一邊。
她輕咳了一聲,“夫君,如煙已經回來了,快用晚膳吧。”
林盛看著妻子帶著薄紅的秀麗臉蛋,也笑了一聲,“娘子用晚膳了嗎?若是沒用,便同我一起吃一些。”
李氏嗔怪一樣看了他一眼,怎麼會這麼晚還沒用晚膳。
“妾身已經用過了。”
話是這樣說,李氏卻沒有走開,徑直坐到了林盛身邊,將如煙手上的銀箸取了過來,挽起長袖為林盛布菜。
林盛雖然內心仍然帶著擔心,但是眼前這副場面倒是消除了他心里的一些焦慮,只能想著如今先走一步算一步。
待到用完晚膳,夫妻二人夜間閑談了一會兒,林盛就去了洗漱。
等到出來的時候,李氏已經在床上等著他了,看著一步步向自己走來的林盛,年過三十的她看著自己的夫君,還是如少女一般紅了臉。
一番云雨過后,林盛將李氏攬進懷里。
年齡大了,他也不再如年輕時一般那麼貪欲,李氏也是正好到了舒服的時候。
余韻過去后,李氏轉了個身,面對著林盛,抬頭問他,“夫君,你何時離京?”
林盛撫摸著她柔順的長發,耐心地回復她,臉上不見一絲不耐煩。
“不出意外便是后日,你為我將行禮收拾好就行。”
這件事林盛就算是不說,李氏也是記得的,她乖順地對林盛點頭,“妾身知道的,夫君。”
林盛看著自己柔順可欺的妻子,心中的憐惜更添幾分,“若是有人上門找麻煩,你不必害怕,如今你是一品夫人,自然不用怕他們那些人。”
“若是欺辱太過,那便拿著你的令牌入宮找圣上,圣上自會為你撐腰。”
前些年,因林盛立功的原因,李氏也借勢被明崇帝封為了誥命夫人,被賜予了入宮令牌。
李氏聽著林盛關系的話語,內心十分暖心,柔柔地應下了他的話。
“夫君,妾身都知道的。”
*
待到第二日,林幼殊睡意朦朧地到上書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卻難得沒有見到此時應該在座位上溫書的趙珣。
他一時有些詫異,不明白趙珣今日為何這麼晚了還未來。
他只能揉著眼睛趴在了書案上,等著趙珣的到來。
漸漸地,全部人都已經來齊了,趙珣的位置還是空無一人。
這種難見的情況卻讓林幼殊更為擔心,不知道趙珣到底是為何是耽誤了。
他心想,莫非殿下是生病了嗎?
他蹙起眉,已經在想著課后去青鹿宮探望趙珣了。
只是將要上課之時,趙珣終于姍姍來遲,進殿坐在了座位上。
眼見著先生還未來,林幼殊湊過去,用詫異的眼神看了趙珣一眼,沒見到趙珣面上有不舒服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