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應他的只有青年軟綿的囈語。
*
林幼殊再次睜眼,房間里一片昏暗,窗簾被拉得嚴絲合縫,沒有一點光透進來。
林幼殊微微動了一下身體,也感受到了小說里“被卡車碾過一樣”的疼痛。
強撐著打開了床頭的開關,臥室瞬間亮了起來。
床的另一邊已經不見人影,一摸也只剩冰涼的溫度,看來現在時候不早了。
打開手機一看,已經到了下午兩點。
肚子空空,感到了一陣饑餓。
造成自己半身不遂的罪魁禍首卻不在,林幼殊剛想給他發消息譴責,房門就被推開。
周寂端著一碗粥進了來,“醒來了?餓不餓?”
林幼殊點點頭,周寂開始喂他喝粥。
喝到一半,林幼殊幽幽說了一句:“好想吃辣子雞。”
周寂手一頓,看著眼前的小祖宗,“下面才上過藥,還有點腫,過幾天再給你做好不好?”
男人只能溫柔勸哄,林幼殊就更是要蹬鼻子上臉,“這都怪你!昨晚那麼用力!”
周寂只能全盤接受,哄著青年把剩下的半碗粥喝完了。
上午為了不吵醒林幼殊,周寂在書房里辦公,只是頭一回體驗到了一心二用的感覺。
一邊處理公司的重要事務,還要擔心林幼殊有沒有踢被子,有沒有醒來。
就一上午,書房臥室來回跑了幾十趟。
下午的時間,周寂就留在了臥室,坐在床上,林幼殊枕著他的大腿。
好在上了藥,周寂又給林幼殊捏了捏,所以林幼殊到了晚上又能活蹦亂跳了,只不過是老年人版的活蹦亂跳。
晚上的時候,林幼殊突然想起了昨晚怪異的服務員,“下|藥的人是戴口罩的那個服務員嗎?”
一提到這個,周寂的臉陰沉了幾分,“是,但是現在還沒找出其他線索,沒有辦法確定他到底是誰。”
下|藥的人很聰明,冒充服務員也沒有留下一絲痕跡,包括那位真正的服務員和那位被惡意安排去調戲林幼殊的男人都不知道他的樣子,聲音也是經過了變聲器處理。
絡腮胡男最后被周寂以性騷擾罪送進了監獄,進去之前,還被周寂的朋友叫人套麻袋打了一頓。
林幼殊也覺得莫名,他們遠在巴黎,哪來的仇家呢?
低頭看了看手機,突然發現林中給他發了一條消息。
[爸:殊殊,你小心時許他們,前幾天和時丘說了退婚的事,他看來是不愿意的。他做事一向心狠,怕是會對你們做點什麼。]
時丘就是時父。
林幼殊把手機給周寂看,猜測,“周寂,你說是不是時許搞的鬼?”
周寂仔細看完了文字,卻否定了這個猜測,“不是時許,他不會干得這麼利落。”
時許做事狂傲,總會留下把柄,不像是能那麼仔細的人。
難道是時父親自派人來了嗎?
只是終歸是猜測,異國他鄉本來就難調動人手進行調查,沒有線索,所有的猜測都只是笑話。
所以這件事只能就此告一段落,罪魁禍首不知何處可知。
說到這,他們換了話題。
周寂看了林幼殊一眼,見他面色紅潤,身體好像也沒有什麼不適,問他:“現在還痛嗎?”
林幼殊開始還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過了幾秒才懂這指什麼,強裝鎮定,“已經好了!”
周寂怕他嘴硬,直接動手扒了他的褲子,“那讓我來檢查一下。
”
還是有點腫,上了一點冰冰涼涼的消炎藥膏。
林幼殊羞憤地把頭埋進周寂懷里,不肯抬起頭來。
周寂上好了藥,看林幼殊還是像烏龜一樣埋頭不懂,拍拍他的背,“好了,小笨蛋。”
林幼殊打了個滾,到了床的另一邊,睜著水汪汪的眼睛看著周寂,“餓了——”
現在是一只向主人討食的小貓咪。
周寂幫他從衣柜里找好衣服,抱著他給他穿衣服,“晚上出去吃飯,想去看煙花嗎?”
巴黎新年的煙花一向璀璨盛大,林幼殊以前聽說過。
國內也禁放煙花很久了,他也挺久沒看過了,于是就點了點頭。
“好呀。”
青年坐在男人腿上,像個漂亮的芭比娃娃,任周寂擺弄。
穿好了衣服,兩人就出了酒店。
這次周寂帶他去了一家中式餐館,一一問過林幼殊的喜好,才開始點菜。
中式餐館里坐的大多數確實法國人,來試吃中國的美食。
等菜的過程中,林幼殊被一個法國男性搭訕,要他的聯系方式。
林幼殊裝作聽不懂法語的樣子,磕磕絆絆地用英語回著他,最后“清澈的愚蠢”勸退了這位法國男人。
周寂看著林幼殊,突然說了一句:“Un pigeon.”
林幼殊瞪了他一眼,流利的罵回去,“Tu es l’imbécile!”
然后搶在男人面前開口,“我騙你說我不會法語,你罵我笨蛋,我們扯平了。”
周寂看著青年趾高氣昂的樣子,笑得眉眼彎彎,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栽了。
林幼殊是貓的時候他就抵抗不了他,現在更是直接是把他看成了寶貝,就是怎麼看怎麼可愛,怎麼看怎麼喜歡。
抬起他的手,在雪白的手背上落下一個吻,“好的,寶貝。
”
林幼殊像是被燙到一樣抽回手,嘴里嘟囔,“才不是你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