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瑤的話和那位姓徐的心理醫生說過的有一點相似。
邵越眸子轉向窗外,車子正好經過一間花店,店里新鮮的玫瑰開的熱烈,艷紅的花瓣濃稠到化也化不開。
“沒有。”
坐在車子上,與花店漸行漸遠的邵越低聲開了口,聲音磁性好聽,“玫瑰這種花,從來沒有出現在我的記憶中。”
他的少年,青年,無一不在為了生存奔波。眼前是看不見的未來,身后是陰暗的深淵,他不能后退,于是就一直往前走。
玫瑰這樣鮮艷的花,從來沒有在他陰暗的生活里出現過。
“你以前看過心理醫生嗎?”
許瑤小心的問道:“也許這問題有些冒昧,但我只是有些好奇。”
“看過。”邵越知道她在想什麼,說道:“醫生對我的建議就是讓我把夢里的東西畫下來,說這樣可以刺激記憶,便于想起一些東西。”
“這樣啊,怪不得。”
邵越的這種情況實在少見,看來就算是專業的醫生,也沒辦法給出徹底有效的建議。
許瑤看著男人側臉投下的陰影,如果兩人換個身份,也許她真的會對這樣的男人心動。
許瑤問道:“那你想起什麼了嗎?”
“玫瑰。”
邵越輕輕吐出兩個字。
“僅僅只有玫瑰嗎?”
“嗯,玫瑰與花香。還有…………”
說到這里,邵越的聲音已經低到不可聞,“戒指,我看見了。”
那里有一枚戒指,是一個人送給他的,可是他弄丟了。
“特別新聞報道,今天下午,市南區的榮光路與江西路交匯處 ,發生了一場由追尾造成的連環車禍,車牌號為xxxx的肇事大貨車超速駕駛,目前已確定三人受傷…………”
“喂……”
坐在急救車上的許瑤顫抖的幾乎拿不住手機,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哥……”
電話那頭許連州聽出不對勁,“瑤瑤?發生什麼了?”
“我們出車禍了,就在回公司的路上。”
許連州猛然站起身,連椅子被撞倒了都沒有注意。
他本來正在處理公司事務,順便等著邵越和許瑤過來,但是人沒有等到,他卻接到了許瑤的這個電話。
許瑤顫抖著說完,“我只受了點輕傷,但是邵越傷的很嚴重,現在已經昏過去了。我們馬上要被送到市中心第一醫院,哥你快點過來。”
“好的,等我過去。”
許連州掛完電話,連外套都顧不得穿,就沖出了辦公室。司機就在樓下,許連州只說了句去第一醫院,然后就不再開口了。
許瑤看著躺在擔架上,滿身都是血,昏迷不醒的邵越,眼眶忍不住發紅,仿佛又重現了剛剛的那一幕。
一輛貨車突然沖過來,沒有任何阻礙,直直的撞向了他們。巨大的沖擊力讓人的身體脫離了座椅,到處都是飛濺的玻璃碎片。
許瑤和司機因為坐在前面,僅僅受了點皮外傷,經過簡單的包扎后,他們已經沒有什麼大礙。
但是邵越不一樣,獨自坐在后面的他承受了全部的壓力,警察過來救援時,他幾乎整個人都躺在了血泊里。
車里的護士對邵越進行急救。
“病人的心跳正在減弱,需要馬上進行手術。”
“還有多久才能到醫院?”
“再快一點,病人失血量過多,再這樣下去……”
聽著耳邊這些急促的話,一旁的許瑤神經質的捏著手里的手機,她怎麼都沒想到,竟然會發生這這種事。
這一切都太突然了。
快到她都沒有反應過來。
救護車一路疾馳,很快到了醫院,邵越被推進了急救室,許瑤一路跟著,最后要進去時,醫生讓她暫時在外面等待。
“瑤瑤。”
同樣一路飛奔過來的許連州用力的抱住縮在椅子上的許瑤,急聲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就突然發生車禍了?”
“哥!”許瑤壓抑的情緒再也控制不住,她用力的抱著許連州,哭的止也止不住,親眼目睹車禍的恐慌,看著邵越倒在血泊里的無助與茫然,通通在這一刻傾瀉出來。
“好了好了,沒事了。”許連州抱著她,低聲安撫了一會,等許瑤情緒穩定下來后,再詢問發生了什麼事。
“我們本來開的好好的,結果一輛大貨車突然超速追尾。”
許瑤臉上的妝已經哭花了,她用紙巾擦了擦,“現在那個貨車司機已經被警察帶走了。”
自己從小寵到大的妹妹被嚇成這樣,許連州心疼的不行,安慰道:“剩下的事交給我來處理,你先回去休息吧。”
“我沒事了哥。”
發泄過后,許瑤差不多平靜下來了,“現在最要緊的是邵越,他正在搶救,我要跟你一起,等他出來。”
看著急救室閃爍不定的紅燈,許連州心情低沉到了極點,這次的事故,在外人看來,或許只是一個意外,但許連州心里卻清楚的很,邵越為什麼早會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他把人領回來,正準備立為繼承人的時候出事。
這一切,分明就是有人故意為之。
許瑤也想到了這一點,她用力拉著許連州的衣角,“哥,這場車禍一定不簡單,或許是有人故意謀劃的,目的就是為了害死邵越,你一定要查清楚。
”
“我知道。”
許連州摸了摸她的頭,沉聲道:“放心,有人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害人,我一定不會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