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叮鈴鈴的風鈴聲惹得店內客人向那處看去,看到那男人時,許瑤眼睛一亮,“哥,我在這里。”
邵越也隨之抬頭,打量著來人。
男人的年齡應該是很大了,眼角都有明顯的細紋,從面相上,幾乎看不出他與許瑤的相似之處。
兩人走在一起,更像是父女而非兄妹。
男人走過來,將手里的西裝放在沙發上,隨后坐在許瑤旁邊,溫聲道:“等很久了嗎?”
許瑤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到了自己哥哥面前卻乖的跟什麼一樣,“沒多久,我們也是剛到。”
天知道因為等的時間太長,她都已經喝完兩杯咖啡了。
“哥,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朋友,邵越。”
男人看清邵越的模樣后,眼中劃過一抹驚訝,隨即便被萬年不變的笑容掩飾下來。
“邵越,這是我哥,許連州。”
許連州對邵越點點頭,“你好,之前才聽瑤瑤提起過你,沒想到這麼快就見面了。”
“你好。”
雖然這男人一派溫和,似乎很好相處的模樣,邵越卻依舊沒有放下戒心,同樣打個招呼后便不再開口了。
許瑤已經離開上廁所去了,將談話的空間留給了這兩個人。
“你和你母親長的很像。”許連州打量邵越半響,感嘆似的說了這麼一句 “眼睛,鼻子,都和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一樣。”
這句話像是什麼特殊的開關,邵越抬起眸子,黑沉沉的眼睛看著許連州。
“不用這麼緊張。”許連州為他倒了一杯茶,溫和的笑意使得他看起來就像一個慈祥的長輩,“你母親是我的故友,所以你想知道什麼,我都會告訴你。
”
優雅舒緩的鋼琴曲在咖啡廳內流淌,熱氣騰騰的茶水似乎也給了人不少安全感。
“我……”邵越的聲音有些干澀,“我想知道母親的身世。”
許連州沒想到他最先問的竟然是這個問題,不由得沉默了一瞬。
在眼前這個少年的目光中,素來臨危不懼的許家繼承人竟然有些說不出口。
可就算他有些不忍心 ,這少年終究是要知道的。
“其實你多多少少應該猜到了。”
許連州嘆了口氣,“你母親,是許家的人。”
“準確來說,是許家的另一個分枝,也就是我三叔的私生女。”
竟然是……這樣嗎。
邵越雖然猜到母親與許家有關系,但他怎麼也沒想到,母親的身份竟然也是私生子。
邵越低下頭,眼中晦澀不明,他想起母親臨終前,對他說,這輩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遇見了楚耀民,最后不明不白的生下了他。
原來他和母親是一樣的嗎?
自出生起,就是一個錯誤。
“你也別多想。”許連州怕他因為這些話對自己的母親產生怨恨,解釋道:“有些事并不是我們能夠控制的。”
邵越微微點頭,“我沒事,您繼續說吧。”
不過是一瞬間,他便收斂好了所有的情緒。
許連州驚訝于這少年的心性,不過才十幾歲,竟然就有了這份超乎常人的冷靜。
“當時你母親還叫許慕。”許連州道:“雖然是私生女,但她從小就聰明又漂亮,與其他孩子截然不同,因此在許家很受重視。”
“記得以前我們幾個同齡人在一起上學時,許慕總是其中最受歡迎的那個,后來我被送出國,還與她聯系過,約好回國后要上同一所大學。
當時的我們都沒有想到,后來會發生那種事。”
講到這里,許連州的聲音有些低沉。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因為太優秀 所以就會招人嫉妒。我三叔不止有許慕一個女兒,因此,剩下的幾個子女便聯合起來,一起陷害許慕,導致她被逐出許家。”
“一個十幾歲的少女,被驅逐出去,會遭遇什麼,誰也不敢想,但在當時,竟然沒有一個人為許慕說話。”
縱然過去這麼些年,提起這些事時,許連州仍然有著明顯的情緒波動,“等我回來時,已經再也找不到她的消息了。”
“這麼些年,我一直都試圖尋找過,但是茫茫人海,哪里那麼容易找到一個人。”
“直到前不久,我才知道,許慕竟然已經走了,僅僅留下一個十幾歲的孩子。”
“其實在來這里之前,我是有些忐忑的。”許連州看著邵越,再次嘆了口氣,“當年我沒能幫到許慕,這麼長時間過去,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的孩子。”
聽完這些,邵越久久沒有開口。
許連州給他消化的時間。
“如果以后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管來找我,也算是我對許慕的一點彌補了。”
等許瑤回來后,座位上已經剩下了許連州一個人,她坐在自家哥哥身邊,問道:“哥,邵越呢?”
許連州揉了揉額頭,聲音有些疲憊,“回去了。”
“啊,這麼快,你們都聊了些什麼?”
“一些陳年舊事。”許連州拿起沙發上的衣服,“走吧,司機還在外面等著,我們也該回去了。”
w市的夜景格外好看,車內的人卻無心欣賞,許瑤已經困的睡了過去,許連州靠在車后排的靠椅上,眼簾微合,再次想起了自己去見邵越之前發生的事。
與合作伙伴談完生意的許連州剛出酒店,就被一個容貌精致到妖異的少年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