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不喜歡。
也許是出于某種別樣的情趣,浴室的門采用的是半透明的玻璃,從外面看去,浴室里的人只影影綽綽的露出個模糊的人影,格外的引人遐想。
看著楚南林隱約露出的半個背部和修長的小腿,邵越只覺得,方才消下去的藥性好像又有冒出來的趨勢。
邵越深吸一口氣,想要強壓下這股yu望,可少年人沖動哪里是這麼容易就能抑制的,幾番折騰下來,反倒是自己又出了滿身的汗。
楚南林洗完澡后,剛走出來便覺一股涼氣撲面而來,凍的人幾乎要打個哆嗦。
“小越,怎麼把空調開這麼低?”
邵越沒回話,楚南林找到遙控器,把溫度調高了一點,然后才向床上看去。
床上被子隆起一塊,里面的人好像已經睡熟了。
這孩子,應該是因為剛剛的事在和自己鬧脾氣。
楚南林無奈嘆了口氣,然后熄滅了燈,躺在另一邊睡過去了。
時間慢慢過去,身邊人的呼吸已經趨于平穩,邵越睜開了眼,輕輕咳嗽了一聲,楚南林依舊熟睡,沒有任何動靜,邵越這才悄悄起身,然后從衣服兜里掏出了之前買的佛珠。
這是他準備送給楚南林的生日禮物。
時鐘的秒針一點一點的劃過了表盤,咔噠一聲,十二點到了。
這意味著,楚南林已經徹徹底底的成年了。
邵越半跪在床邊,以一個虔誠的姿勢執起楚南林的手,近乎著迷的看著躺著床上的楚南林。
精致的少年無知無覺的沉睡著,仿佛一位陷入夢境的公主。
邵越輕之又輕的在楚南林無名指上落下一個吻。
這是他唯一在意的人。
也是他的情竇初開,午夜夢回時仍念念不忘的人。
邵越小心翼翼的為楚南林戴上了這串佛珠。月光從落地窗前灑下,映出一抹投影,瘦高的少年宛如一個騎士,守護著自己最心愛的公主,這幅畫面,神圣到了極點。
最后,騎士在公主的手背上,再度落下一個溫柔的吻。
這個晚上,楚南林又做了夢。
他將上一世的所有事情都重新經歷一番。
把楚南林送進監獄,整死楚耀民,再將陶蓉關進精神病院。
接過楚家的企業,一步步走向頂峰。
但是,與上一世不同的是,他的身邊,一直陪著一位陌生的少年,他看不清這個少年的容貌,卻能感受到兩人親昵的關系。
他會任著少年胡鬧,寵的毫無底線,甚至在少年想要權力時,也會毫不猶豫的給他。
奇怪的是,楚南林并沒有感覺到任何奇怪之處,仿佛兩人天生就是這般。
夢境在少年對他告白之后戛然而止,然后重新回到原點,這回的他,又變成了楚南林的視角。
楚家領養了一個陌生的少年,楚南林對少年態度冷淡,但邵越這個孤僻的私生子卻意外的與少年相處的很愉快。
也許是同樣寄人籬下的孤獨感,讓他們迅速的走到了一起。
楚南林看著少年取代了自己的位置,陪邵越度過最難忘的高中時光,兩人一起考上大學。
然后邵越繼承了楚家,一片反對的聲音中,唯有少年一直站在邵越身邊,陪著他,支持他。
而楚南林就像一個局外人,自始至終都融入不進去。
憑什麼。
楚南林想,邵越明明就是自己,他們是同一個人。
憑什麼他只能看著這個人,無法接近他,融入他?
明明他們才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兩個人。
噩夢陡然驚醒,楚南林緩過神,才發現外面的天還沒亮。
邵越已經起了,也對,今天是周一,他們還要起早去上學。
楚耀民安排了司機送自己的兩個兒子去學校,兩人的早餐,也是在車上解決的。
到了學校,時間還有些早,班里也沒什麼人。
楚南林做了一晚上噩夢,精神實在不怎麼樣,他摸出手機看了看,還有半個小時才上課,于是就準備補個覺。
一旁的邵越掏出幾份卷子,問道:“作業你寫了嗎?”
昨天生日過的有些忙亂,一時沒顧的上監督楚南林寫作業,如果他忘了,倒是可以先借自己的抄一抄。
這時的邵越,完全忘記了,以前有人想抄自己作業時,因為看不慣這種不勞而獲的態度,對那些人的言辭有多麼冷酷。
這也造成了,邵越雖然學習好,長的也好,但是愿意接近他的人并沒有多少。
楚南林趴在桌子上,一只手從書包里拎出一套卷子,遞給邵越,“最近幾天的,都寫完了,你先幫我檢查一下,我要睡會。”
明明兩人昨晚是同時睡的,今早起來,楚南林就是困的不行,從上車起就不停的打哈欠,現在到了學校更是變本加厲。
反觀邵越,卻像沒事人一樣。
楚南林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只是默默的感嘆了一句,果然,年輕人的精力就是不能比。
臨近上課,班里的人齊了大半,學委也挨個過來收作業了。
邵越將楚南林的作業整理好,與自己一起交給了學習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