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說完向左影投去一個“你敢拒絕我就弄死你”的眼神。
左影微微抬起頭,看著面前兩人的互動,眼里閃過羨慕,點了點頭,抬手揮了揮。
周圍的場景開始抖動,頃刻之間,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明亮的月亮。
青池掃向手里熄滅的蠟燭,以及衣服上的水漬,一臉不解。
“他只設了個半幻境。”玄舟為青池解釋道,“據我所知,幻境的程度由施鏡人決定,比如上次基地里,左影給你下的是死鏡,如果不到特定時間,或者特別物品,連施鏡人自己也無法出去,而這次不一樣,這次只是一個小小的幻境,類似于,把你搬進一個屬于他自己的小房間里,相較于上次,這次沒有上鎖,不論是誰,都能進出自如。”
“那我為什麼出不去?”青池抬起頭,天真的問玄舟。
“也不是出不去,只是沒有走到幻境的門那里而已,記得我原先站的那棵樹嗎?那里就是門。”
青池聽后頓時茅塞頓開,難過左影一直把他往樹那里帶,應該是想要把他帶出幻境。
他也是這時才注意到周圍的環境,他們已經出了藤蔓遮蔽的區域,不僅如此,放眼望去,也只看見零星幾根枯木,在正前方的位置,屹立著一間小木屋。
小屋的旁邊放著許多木柴,大門緊閉,門的把手上掛著一把長桿獵槍。
玄舟眼眸凝起,斜瞥著左影,語氣中透著質問:“顧海術在里面?”
“不知道。”還是原先那個回答,左影舔了舔干枯的嘴唇,“顧海術只是讓我進來施鏡,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你既然什麼都不知道,那為什麼還要幫他?”青池十分不解地問左影。
這話似乎是戳中了左影的軟肋,他驚慌地抬起頭,對上玄舟不滿的眼神,又如驚弓之鳥般低下,苦笑道:“因為我愛他,所以我就得為他付出一切。”
“笨蛋,那也沒見得他為你付出一切呀!”青池回想起顧海術一路上對左影不冷不熱的態度,撇了撇嘴,叉腰說,“愛一個人要理性,不要把對方的所有話都當金科玉律,要學會分辨。你看你,就完全沒有這個特質,瞅瞅我們家阿玄,簡直就是愛情理性的標兵。”
玄舟理性?
左影張大嘴巴,幻境里被揍的種種畫面涌上心頭,他睜大眼睛,愕然地看向玄舟。
他理性個屁!
一旁的玄舟對上左影不可置信地表情,揚了揚笑臉,別開目光。
小狐貍開心就好。
“咳咳……”玄舟咳嗽了幾聲,清了清嗓子說,“言歸正傳,顧海術真的一點沒有把計劃告訴你?”
“沒有。”左影又重新恢復那副疲態,“我一點也不知道。”
“那安霄粥呢?”
“他?”左影驚訝問,“你們提他做什麼?他不是去中央赴會了嗎?”
“我聽說……”提起赴會一事,玄舟想起了顧海術的話,他本想問左影,卻被一道聲音打斷。
“你們在那做什麼?”
聲線粗獷,音色有些沙啞,音量并不低,把三人的目光齊齊吸引過去。
看過去后,發現是一個長滿絡腮的中年男人,他手里拿著一把大斧頭,肩上扛著一個木頭,拿著斧頭的手揮了揮,質問道:“你們是誰?在這里做什麼?”
青池盯著男人手中反光的斧頭,有些害怕的往后縮。
左影看著男人,微微顰蹙,冷漠的別開臉,顯然沒有回話的意思。
回話的任務一下子落到玄舟肩上,他打量著男人身上的衣著,眉頭擰起,緩緩說:“我們原先是嵐悕少爺的下人,因為打碎了他珍愛的古董花瓶,所以被丟了進來。”
說話時,他緊盯著男人的表情。
所幸,男人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不冷不熱的說:“跟我來吧。”
玄舟聞言看向左影。
左影搖搖頭,壓低聲音說:“我并知道他。”
“那你還把青池帶過來?”
左影頭壓的更低了:“阿術讓的。”
玄舟啞然,按了按太陽穴把目光重新移到男人身上。
男人也正看著他們,見玄舟欲言又止,他神色淡然的低下頭,流利的轉過身,朝木屋走去。
玄舟猶豫了一番,還是追了上去。
男人始終沒有說話,到門口時,他放下肩上的木頭 ,然后取下門把手上的獵槍,將它夾在肘間,最后推開門,默不作聲地走了進去。
青池躲在玄舟身后,伸著頭好奇地往里面瞅。
木屋里的東西很多,大多都是獸皮骨頭之類,它們整齊的掛在墻上,墻角堆著許多柴火,在左手邊有一土灶,正熊熊燃著烈火,而上面,放著一個已經生銹的燒水壺。
水早已經開了,尖嘴處開始冒白煙,正發出刺耳的尖叫。
中間有一張木桌,桌子上的東西十分簡約,幾個嶄新的鐵杯,以及一個土碟子。
男人走進去后,將獵槍放在桌子上,斧頭掛在墻上,默默無言地取下燒水壺,為幾個水杯倒滿水,頭也不抬地說道:“看著坐吧。”
青池訕笑,他和玄舟坐在土灶附近,蜷縮著身體烤火。
玄舟看著面前熱騰騰的水杯,抬頭問男人:“謝謝,請問您貴姓?”
“叫我仲叔就好。”男人坐在青池旁邊,搓著手取暖。
“仲叔,您為什麼住在這?”青池轉頭問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