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舟,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啊?”青池也放棄了掙扎,他沮喪地低下頭,“我知道我是一只笨狐貍,可我也在努力幫助玄舟啊。”
而玄舟竟然赤裸裸地罵他笨。
他變成一只沒有尊嚴的狐貍了。
“我當然知道池池在努力幫助我。”玄舟帶著青池往前走,他語氣從始至終不咸不淡,“而且我認為池池有自己的小秘密很正常,所以我并沒有生氣。”
青池一臉不相信,玄舟都快把“你不告訴我,我要無理取鬧”寫臉上了。
這場談話不歡而散,兩人沉默地摘完果子,沉默地回去。
本來玄舟是不同意回去的,可青池說想要把晶核和衣服拿走,然后還撒了老半天嬌,他這才勉為其難同意。
他們把腿安置在城門的一棵樹下,約定第二天就去接它。
回去時,盲人老板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年輕人,他撥動著算盤,學著盲人老板的模樣與客人攀談。
雖然看著年紀不大,但是舉止老練,不過老練中還透著一股有意為之的青澀。
“老板去哪兒了?”青池路過年輕人時 ,佯裝無意問。
“你說師父啊。”年輕人不緊不慢說,“師父他有事離開了,得明天才能回來。”
玄舟站在青池旁邊,他掃了一眼年輕人手中的算盤,問道:“你是老板的徒弟?”
“是,我是他徒弟,外加侄子。”年輕人爽快的全盤托出,“我就在這干幾天,過幾天就走。”
青池走近了些,不解問:“你既然是老板徒弟,那為什麼要急著走?”
年輕人睨了青池一眼,低下頭又開始擺弄算盤,這次語氣沒了剛剛客氣:“徒弟怎麼了,徒弟就得守著這破樓安度余生啊?我才二十多歲,想出去干一番大事業,年少輕狂不行啊?”
青池被劈頭蓋臉懟了一番,勉強扯了扯嘴角:“當然沒問題。”
“那不就行了。”年輕人抬起頭,他目光四處亂瞟,當看到玄舟用衣服兜住的果子時眉毛一挑,“出去過了啊?”
他給玄舟投去一個心領神會的眼神:“我知道你們小年輕待不住,想去外面溜達溜達,這種心情我完全能理解,但是這短時間可不怎麼太平啊,我勸你們還是老實待在基地里比較好。”
玄舟神色自若,問他怎麼個不太平法。
年輕人放下算盤猛地一拍桌子,嘴上也沒個把門,跟倒水似的往外倒:“你們應該也或多或少聽說過北方大長老逝世的消息,那大長老一死,北方基地算徹底亂套了。”
“這話可不是我夸大其詞,那北方基地主就是一個人人皆知的藥罐子,這也就算了,性格還軟弱無能,所以他肯定坐不住下面的妖魔鬼怪,到時候不來個群魔輪舞,我用鼻孔吃飯!”
他繼續說:“而且我聽說,那藥罐子旁邊還有一個煽風點火的人,好像姓顧,這姓顧的是有很多,但是呢,說的上名字的也就那幾個,比如西方基地的……”
年輕人話音忽地停下,他瞥向旁邊靠攏的吃瓜群眾,擺了擺手,掃興說:“去去去,我不講了。”
“你說你這人也太偏心,我們一來你就不講了,什麼意思啊?”
“小哥講講吧,我都快在基地憋死了,給我講講外面的世界解解悶。”
聽到旁邊人的話,年輕人拿起算盤往桌子上一砸,怒氣沖沖的大吼:“煩不煩,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葫蘆里賣的什麼藥,想要聽外面的消息自己買去,外面大街上有的是人賣,來我這白嫖什麼!”
“你這人說話也太難聽了,什麼叫白嫖?虧你還是老板的徒弟,你師父就是教你這麼做人的?”
“就是啊……”
眼看著他們吵起來,玄舟不贊一詞的拉著青池離開。
進入房間,玄舟把果子洗好,然后裝進房間自帶的果籃里,放在桌子上對青池說:“池池,你離那個年輕人遠點。 ”
青池破天荒的沒有問為什麼,點頭附和:“我也覺得他不對勁,你放心,我不會靠近他的 ”
玄舟眼底閃過驚訝,笑問:“為什麼呢?”
“因為他叫我們小年輕啊。”青池脫口而出,“他叫我也就算了,竟然也這麼叫你,而且語氣也一副說教感,怎麼看怎麼違和。”
玄舟的笑容凝固:“我很開心池池你長腦子了,但是池池你后面一句話什麼意思,是在說我老嗎?”
他一臉幽怨:“池池你天天說我嫌棄你,現在看來,明明是池池嫌棄我才對。”
他本意是想賣個可憐聽青池說他不老,然后順便夸上他一番,沒想到小家伙不假思索說:“你就是老我也不會嫌棄你啊,而且我剛剛那句話也沒有說你老,是你自己多想了。”
“池池你在含沙射影。”
“沒有!”青池搖頭,一口否決,“我只是說那個年輕人很古怪,沒有說你老,再說了,如果細說,我明明比玄舟還要老的。”
玄舟一怔,問青池:“池池多少歲了?”
青池聽到這個問題后眉頭緊鎖,明明是一個稀松平常的問題,但是到了他這里,卻好像是一件非常難以回答的世界難題,他低著頭,扳著手指算了好一會兒,不確定的說:“一百?或者一百三?再或者一百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