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速洗好澡，將外套穿上，貼身的衣服全部洗了放在火堆旁烤起來。

有火堆，季饒沒感覺有多冷。

突然安靜下來的山洞，只有柴火被燒的噼里啪啦的響。

季饒轉頭看向萊斯，發現他不停的小幅度扭動著身子。

“哪里不舒服？”季饒連忙上前查看。

萊斯立馬恢復那副“我沒有知覺”的模樣，“沒有。”

季饒沒說話，就那麼直勾勾的盯著他。

那股視線實在太強烈了。

萊斯就算看不到也能清晰感覺到。

開始時，萊斯還能忍。

結果這小孩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一分鐘，兩分鐘，十分鐘……

萊斯臉上的表情開始綁不住，扭曲起來。

季饒瞇了瞇眼睛，非常認真的說：“你想洗澡。”

不是詢問，是確定。

難得的，萊斯那張厚臉皮紅了紅。

“都是因為你。”

季饒輕哼一聲重新回到火堆旁。

萊斯：？

這小孩就這麼走開了？

不過他想洗澡的確是因為季饒，出任務沒有上萬也有上千次。

萊斯在什麼環境里沒待過。

唯獨這次，萊斯矯情起來了。

萊斯也是個愛干凈的人，只是因為自己做的事，不能那麼講究。

現在，萊斯只感覺全身都在癢。

顧北把新水熱好，轉頭對萊斯說，“水燒好了，你要不要洗？”

季饒感覺這話說的不對。

特別是他還是個Omega。

季饒本來還想解釋，忽然想起生死關頭親萊斯的事。

季饒：“……”算了。

萊斯沒說話，只是臉比剛才更紅了。

季饒像是發現什麼形象東西，挑挑眉，湊上去，稀奇的咦了聲。

“你是在害羞嗎？”

“老子是alpha怎麼可能害羞！你這個Omega才更應該害羞。”

季饒不否認，自己是挺害羞的，“你又看不到。

”

萊斯被狠狠噎了一口。

“我能看到，你還能安生洗澡嗎？”

“你是畜生嗎？”

萊斯笑了，“算不上，如果你配合，我也可以是。”

“誰要配合你啊！一把年紀不知羞。”

“哦？我記得有個小孩親過我這個不知羞的。”

“不理你了。”季饒抱住膝蓋，低頭把臉埋進去。

“過來。”

“干嘛。”季饒轉頭瞪了萊斯一眼，又想起萊斯根本看不到，只好癟了癟嘴，認命上前。

“動不了，給我擦擦身上。”

*

季饒一邊給萊斯擦拭身上，一邊注意著他的傷口。

碰到萊斯脖子時，萊斯別開了一下頭。

季饒意外的挑挑眉，“你怕癢？”

萊斯像個大爺似的任季饒擺布，“我是人，也有弱點。”

季饒手下動作一頓。

他看著萊斯身上的傷口，想起傷口潰爛一聲不吭的樣子。

“你要是神仙，我現在也不用給你擦身上了。”季饒忍不住吐槽。

萊斯笑了一聲。

季饒的視線被上下浮動的喉結吸引。

他微微抬頭，看著萊斯的臉。

這麼一看……

萊斯真的很好看。

臉上的線條分明，像上帝精心制作的娃娃。

仔細一看，萊身上還有一股格格不入的貴族氣息。

季饒和萊斯相處的時間并不長，只是短暫的相處，讓季饒覺得萊斯是個事事不計較的人。

現在看來，好像并不是。

萊斯，到底是在什麼環境上成長到現在這副模樣的？

季饒突然感覺，這個世界好大，大到他又很多事都從沒聽說過，也沒經歷過。

季饒想，如果在大街上遇到萊斯，很有可能會以為他是那家豪門的繼承人。

“小孩，我臉上是有什麼東西嗎？你一直在盯著看。”萊斯順著感應到的目光，轉過頭，突然說。

萊斯的眼睛沒有聚焦。

季饒對上，心跳卻還是止不住漏了一拍。

他別開頭，又想起來萊斯看不到。

季饒又把頭轉了回來，強裝鎮定的對著萊斯的臉，關明正大睜眼說瞎話：“誰看你了。”

“不過你為什麼會以為我在看你？難道是你想讓我看你？大叔，你好自戀。”

萊斯：“……小孩，我雖然受傷了，但還是個活人。”

顧北沒明白什麼意思。

萊斯接下來的話，讓他徹底明白了。

“看的那麼專注，就算我看不到也能感覺出來。”

“小孩，下次記得偷看，不要光明正大的看。”

“大叔你是女人嗎？還感覺。”季饒主打一個死鴨子嘴硬。

萊斯：“……”

和小孩說不通道理。

七天過去，萊斯的眼睛絲毫沒有一絲好轉的跡象。

天好像也在鬧脾氣，一場大雪，把季饒好不容易踩出來的路給埋了個一干二凈。

季饒出去試過，一腳下去，半個人都在雪里，別說走路，想從雪里把自己拔出來都是個問題。

*

“大叔。”

季饒喊人，萊斯總會回應，“嗯？”

只是他比之前要沉默很多。

“前天的雪還沒化開，我們出不去了。”

“嗯。”

“食物快沒了。”季饒本來想哄萊斯高興一點。

結果說著說著，自己先不開心起來了。

“有辦法。”

這個時候，季饒還不知道萊斯說的是什麼辦法。

他看著萊斯，腦海里沒由來的冒出一個問題。

“大叔，你以前談過戀愛嗎？”

萊斯聽著季饒委屈還找話題要和自己說話，心里有點甜。

“沒有。”

“那你以前有過……床伴嗎？”

這兩個字從季饒嘴里吐出來，羞的他差點沒了半條命。

萊斯怔了下。

他沒想到那麼容易害羞的小孩，居然會問出這麼露骨的話。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萊斯的嘴角，實在沒控制住狠狠一抽，“這個問題很沒營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