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寶貝眼中閃過一抹苦惱。
“他要是瘋了,我們說的話,他還能聽嗎?”
江也:“會的,人在受到刺激后,會短暫性遺忘快速修復身體的恐懼,但是潛意識不會忘記發生過什麼。”
紀寶貝點頭。
看來回家后,他需要惡補一下有關精神病的知識。
“等一下,還有個比較棘手的問題。”紀寶貝再次開口。
江也好奇,“什麼問題?”
紀寶貝看向地上的吳永年和謝疏元,“他們身上的槍傷和刀傷怎麼解釋?”
江也微微一笑。
“今天海上交界處有兩方勢力交火,吳永年和謝疏元不小心誤入,不小心被傷到了。”
雖然這個理由多少有點離譜。
但是目前這樣解釋,是最好的一種。
紀寶貝將目光轉向地上的兩人。
“明白了嗎?”
吳永年連連點頭,“明白了!明白了!”
紀寶貝看向被嚇到反應遲鈍的謝疏元,“你呢?”
過了好一會兒。
謝疏元才微微點頭,一字一字地說:“明白了。”
*
警局門口。
紀寶貝對吳永年說;“別害怕,我會和你一起進去。”
紀寶貝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吳永年身子猛地打了個抖。
吳永年卻不敢不答應,他連連應好。
“今天我要是見不到紀零云,下次我們見面,你恐怕很難會見到第二天的太陽。”
紀寶貝說話的語氣很平靜。
吳永年知道,紀寶貝沒有說笑。
“我一定不會把今天發生的事說出去。”
紀寶貝還算滿意地點點頭。
“記住我長什麼模樣嗎?”
吳永年連忙搖頭,“不記得,不記得……”
他怎麼敢記得。
江也在一旁看著,止不住在心中感嘆。
紀寶貝,不愧有當老大的潛質。
這年頭,就算孩子再聰明,有幾個孩子能像紀寶貝有這樣一身氣質呢?
仿佛,紀寶貝有重生系統似的。
下車后。
紀寶貝對吳永年說:“十五分鐘。”
“是,是,是!”
紀寶貝讓吳永年進警局,自己則站在門口等著。
江也等人則去了暗處,等待命令。
紀寶貝看著警局門口,不知道在想什麼。
突然,一聲急促的剎車聲,讓紀寶貝思緒回籠。
紀寶貝轉頭,看到車上下來的人,有些驚訝。
聞九君看到紀寶貝,同樣詫異。
“寶貝。”聞九君看著獨自一人的紀寶貝,有些心痛。
“在等爸爸?”
紀寶貝點頭。
聞九君彎腰,拍拍紀寶貝的肩膀,示意他別怕。
“去車上待一會兒,我會把你爸爸帶出來。”
紀寶貝上車。
聞九君幫忙關好車門。
紀寶貝看著聞九君進警局的背影,手腕搭在方向盤上,唇角微微勾起。
此刻的爹爹,看起來有點靠譜。
*
吳永年是謝家旁支,更是關系戶,從小到大,小打小鬧出過不少,也算是警局的老熟人。
吳永年一進去,就有人注意到他腿上的傷口。
“天吶!這是怎麼弄的?”
吳永年嚇得不輕,哪怕現在已經在警局,他也害怕的要死。
擔心吳永年傷勢的人,被他當成一根救命稻草。
吳永年緊緊抓住那人的手,全身顫抖著說:“西郊工程是我干的,全部都是我干的,西郊工地的事故我來負責,你把紀零云放了,快把他放了!”
“你……是不是被威脅了?”
西郊工地,有人傳了消息,即便知道真正的幕后元兇是誰,一律把矛頭全部扔到紀零云身上。
吳永年現在這樣一副丟了魂的惶恐,說實話的樣子,和平常他來警局,簡直判若兩人。
還有吳永年身上的傷,不能不讓人多想。
吳永年一直搖頭。
“不是,沒有人威脅我!趕快把紀零云放了,他是無辜的,都是我做的,求你了,放了他!”
吳永年見那人不為所動,“是不是還不夠?!”
“今年三月份,那個失蹤的十七歲少年,是我殺的!他死在了我床上!”
警局內,倒抽冷氣的聲音接二連三響起。
“你……你腿上的傷……”
吳永年:“我去海上玩遇到了兩方勢力交火,沒有人威脅我,都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快把紀零云放了吧!”
聞九君進來,剛好看到吳永年拖著血腿,求人把紀零云放了的場面。
吳永年看到聞九君,身子猛地一抖,被聞九君打過的地方,又開始隱隱作痛了。
“九……九爺……”
聞九君像是沒聽到。
他對引上來的人,說:“放了紀零云,連我的人都敢平白無故地扣,看來你們坐得太舒服了!”
聞家是帝都最大豪門。
只是聞九君自己的勢力,遍布海內外,黑白兩道,知道聞九君一定底細的人,沒有人愿意得罪他。
加上吳永年認罪。
更加不能把人繼續關著。
“不好意思,這件事是我們的一個失誤……”
*
拘留所的燈光很強,昏暗的小房間內,也如同夏天的正午,又亮又熱。
每一分每一秒,對被關在里面的人,都是一份煎熬。
聞九君見到紀零云,那麼大一個人,此刻蜷縮成小小的一團,靠在角落里,低著頭,似乎在躲避著刺眼的燈光。
無助,脆弱。
聞九君心臟驟然一疼。
“紀零云。”
聞九君輕喊了一聲。
紀零云的肩膀,抖了下。
紀零云條件反射的動作,燃起聞九君的怒火。
“該死!你們竟然對他用私刑!”
“紀零云,別怕,我是聞九君。
”
聞九君輕聲說著,放輕腳步,朝著紀零云小心的靠近,像是害怕嚇到受驚的小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