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前兩天才結束的運動會,陸長亭跑三千米的時候主席臺廣播站一直在給陸長亭念加油稿,那聲音可不就是沈戾?
十七八歲正是多巴胺分泌過盛荷爾蒙滿身亂竄的年紀,少男少女懷春都很正常,發現了沈戾的心思,杜衡倒也沒覺得有什麼,就是覺得沈戾有點傻,明擺著他這條能搭上陸長亭的線,給他抄了一個月的作業,卻半個字都沒提過。
明明可以很容易借著他的手把水送出去,卻從來沒有,手里那瓶水能握到天荒地老似的。
杜衡偏頭看了眼場上的陸長亭,身量挺拔的青年正站在三分線,有人攔球,他做了個假動作,然后輕松跳投了一個球,“哐當”一聲砸進了框里。
進球后他抬抬下巴朝攔球的人笑了笑,挺得意,也挺帥。
杜衡又看向自己腳邊的礦泉水瓶,散亂放著的礦泉水瓶最多的一瓶也只剩了半瓶水,有的就剩下淺淺的一口,都不夠緩口氣的。
杜衡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屬于陸長亭的那瓶是哪一瓶,男生們大多不在意這些,不嫌棄隨手挑著就喝,只怕他的同桌都比陸長亭自己更清楚哪一瓶水是他喝過的。
他擰開水瓶又喝了幾口,瓶子里的水見了底,這才朝著場邊的沈戾走過去。
“同桌。”杜衡晃了晃手里的空水瓶,言簡意賅,“水。”
沈戾怔愣了一瞬,然后連忙把手里的水遞給了他。
杜衡食指中指并攏在額前點了一下:“謝了。”
熟人之間打球沒那麼多規矩,有人陸續的下場休息喝水,然后再重新回到場上。
陸長亭又投了一個漂亮的三分,叫好聲里他抬手抹了把額上的汗,然后打了個手勢,就下場休息了。
杜衡回來,隨手就把手里的水扔給了他。陸長亭也不跟他客氣,擰開水瓶就喝了一大口。
杜衡的視線越過人群落在沈戾身上。
他的同桌明顯是一直注意著陸長亭,看到陸長亭喝了他買的水,整個人都愣住了,臉和耳根都霎時間紅了,像極了突然被老師點名提問時候的模樣。
想給陸長亭送水的人從來都不在少數。
盡管陸長亭從來不接別人的水,但也沒能冷卻姑娘們一顆向著明月的心。
現在杜衡野蠻插隊,穩妥地把沈戾的那顆心塞到了他手里。
沒有人知情。
只有沈戾和杜衡似笑非笑的視線撞在一起,慌忙低下了頭,又緩緩抬起來,然后朝杜衡露出了一個帶些感激的笑。
看起來怪可愛的。
也怪招人疼的。
杜衡在這一刻生出了一股詭異的老父親般的慈愛之心。
他想,沈戾這個小慫包,一定不知道自己笑起來的時候有多好看,才會那麼沒自信。
刀尖舔蜜Chapter2.
r
晚自習沈戾寫完了自己的課業,然后又主動的幫杜衡抄完了作業。
杜衡的成績其實不差,但他課余的時間都在玩兒,晚自習還總溜出去上網打夜球,吃宵夜所以才總是把自己的作業扔給沈戾,沈戾不會拒絕,但也是頭一次像今天這樣主動攬過來。
杜衡心知是因為那瓶水,其他的也沒多想,心寬的溜去吃宵夜去了。
回來還順便給沈戾帶了份拌面。
作業沈戾已經寫完了,這會兒正在溫習功課,面前突然被放了一份熱騰騰的拌面,食物的香氣幾乎是瞬間就順著夜風在教室里散開了來。
沈戾遲緩地眨了眨眼,偏頭看向杜衡。
“不謝。”杜衡拉開凳子坐下,還特別體貼地把書立里的書倒放了下來,給沈戾打掩護,“愣著干嘛,趁熱吃啊,這家的拌面很好吃的。”
沈戾垂眸看著還冒著熱氣的拌面,低聲問:“你知道了吧。”
沈戾其實是有些緊張的,還有些……難堪。
他一向敏感多思,心事又藏得深,能主動開口這麼一遭,幾乎耗盡了他所有的勇氣。
沈戾有些無措地想,杜衡知道了,杜衡和陸長亭的關系這麼好,如果杜衡告訴了陸長亭……怎麼辦……他會被討厭的吧……會覺得他惡心……
亂糟糟的思緒發散著,往一個不可控的方向奔去,然后被杜衡一句話全逮了回來。
“我猜到了。”杜衡說,“你放心,我不跟他說。”
又認真的補充道:“也不會告訴其他人。”
沈戾偏頭看他,渙散的瞳孔慢慢聚焦,像是平靜的海面聚攏的漩渦,黑沉沉的要拖著人陷進去。
杜衡被他的視線看得心頭一軟,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這沒什麼沈小戾。”
“喜歡一個人,不該是作繭自縛,你應該破繭成蝶。”
沈戾第一次聽到他說出這麼有道理的話,一時都愣住了,腦子里的各種念頭也打住了。
然而杜衡帥不過三秒,說完就抓了抓頭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那句話是我初中語文老師說的,我那會兒暗戀我同桌來著,成績下降得厲害,被她叫去辦公室訓了一頓才收了心。
”
沈戾看他的眼神變得有些奇怪,杜衡反應了一瞬,連忙解釋道:“我初中同桌是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