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倦生。
陸長吟之前一部戲的導演。
上次請范驚陵吃飯,范驚陵說照顧陸長吟的人另有其人的時候他就查過這個人,母親是知名的編劇,父親是著名導演李鐘鳴,德藝雙馨的老藝術家,不過李倦生雖然做了導演,但為人很低調,圈子里幾乎沒什麼人知道他的家世,聞名在外的是他拍攝的第一部電影就斬獲了新銳導演獎,而獲獎的片子他還看過,就是沈戾喜歡的那部《云胡不喜》。
查清楚了李倦生的底細,陸長亭也試探問過陸長吟對他的印象,當時陸長吟怎麼說的?
陸長吟說,李導啊,看起來溫溫和和的,拍戲的時候可兇了。
因為陸長吟這句話,陸長亭就沒太把李倦生放在心上,現在看來,他心放得太早了。
李倦生倒也識趣,見他來了,就借口劇組還有些事,先走了。
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不放心,陸長亭看向陸長吟:“李導怎麼在這兒?”
“倦生是張導的學生。”陸長吟目光有些閃躲,“這段時間他跟組學習。”
李倦生平時待人還是很溫和的,又細心,總是不動聲色地對她多有照顧,相處久了,慢慢發現了李倦生的好,陸長吟難免有些心動。所以被陸長亭問起,也有些心虛。
陸長亭目光定定看著她:“上次還說他兇,這就改口叫倦生了?”
陸長吟恍惚有種小心思都被陸長亭看破了的感覺。她咬了咬唇,跟陸長亭賣了個可憐,也替李倦生刷著好感:“他……他其實人挺好的,我摔下馬是他第一個跑過來把我抱起來的,也是他送我來的醫院……”
陸長亭嘆了口氣:“你喜歡他?”
“有一點。”陸長吟偷偷看了他一眼,見他神色松動,便朝他賣乖地笑了笑,“但我還是更喜歡長亭哥。”
陸長亭語氣有些無奈:“戀愛自由,我沒打算棒打鴛鴦。”
陸長吟小聲說:“可你好像不喜歡他……”
陸長亭替她倒了杯溫水:“我為什麼要喜歡跟我搶妹妹的人。”
陸長吟:“……”
這個話題算是聊死了,陸長吟也知道家里的哥哥們的多多少少都有些妹控屬性,所以就沒再提李倦生。
而且現在他們還沒在一起,說以后還太早,她也暫時不想考慮那麼多以后的問題。
晚上的時候陸長亭回了酒店休息,經紀人來陪床,第二天一早陸長亭再來看她。
雖然打了石膏行動有些不方便,但醫院的vip病房還算舒適,劇組里把她受傷的消息捂得很緊,除了第一天大家來探望了一下,過后大家就回劇組繼續拍攝了。沒有人打擾,病房安靜,陸長吟休息得也很好。
但她只能在床上躺著,吃飯也是助理買了飯來,陸長亭俯身把病床升起來,身后的枕頭墊高讓她能躺得舒服些,然后支起餐桌,把飯擺出來。
離得近了,陸長吟聞到了陸長亭身上的冷淡的木質香氣,有點意外,又有些意動:“長亭哥你帶了香水啊,拿到病房給我噴噴好不好。”
醫院彌漫著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哪怕開著窗戶,都散不去。
“什麼香水?”陸長亭反應了一下,“我沒帶香水。”
“你自己聞。”陸長吟睜圓了眼,一副不相信他的模樣,“你明明就噴了。”
陸長亭低頭聞了聞衣領,極其淺淡的木質香干凈又清冽,熟悉的,叫人覺得安心又溫暖。
他突然笑了笑,扔下一句“我去打個電話”,然后轉身出了病房。
沈戾還沒睡醒,任由手機鈴聲響了半天,才抓著鈴聲的尾巴接通了電話。
聽到一聲帶笑的“沈小戾”,他懶懶的“嗯”了一聲,“早上好啊。”
陸長亭笑著應了聲:“早上好。”
道了一句早上好就沒了后文,沈戾還有些困,偷懶把手機開了免提放在耳邊,然后把自己往被子里裹了裹:“怎麼不說話。”
“只是想給你打個電話。”陸長亭聽到他的聲音就覺得壓在心頭的思念稍微減輕了些,“你繼續睡吧。”
沈戾反應了一會兒,突然叫了聲“小哥哥”,聲音放得很輕,又輕又軟,“你想我了嗎?”
陸長亭握著手機的指節慢慢收緊:“嗯。”
“很想你。”他又說,“你偷偷在我衣服上噴香水,不就是想讓我想著你,念著你?”
“……被你發現了啊。”沈戾裹著被子有些笨重地翻了個身,關掉了免提,把手機拿到耳邊,糾正他,“是為了讓你想我的時候,也能覺得我在你身邊。”
陸長亭笑了笑:“可是也讓我更想你了,怎麼辦。”
“不知道怎麼辦。”沈戾打了個呵欠,“我昨晚,很晚才睡著。”
他說:“三四點吧。”
陸長亭問:“凌晨就說了晚安,怎麼三四點才睡。”
“想你啊。”沈戾把臉埋在枕頭里,悶悶地說,“我能怎麼辦,我數了好多羊,也數了好多星星,還是很想你。”
分開一天也很想念,分開兩天也很想念……想念一個人的情緒從來都不是因為分開了多久,離得有多遠,只是因為那個人,他在你的心上,帶著你所有的牽念。
“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
“你睡了嘛。
”沈戾說,“而且以后也會分開的時候,我是說不可能天天在一起,你會出差,我會陪媽媽去采風,你不在的時候我也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好好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