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陸長亭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是知道他暗戀他了嗎?
還是只是朋友之間,謝謝他對他的好的意思?
程昭看著他瞳孔渙散的像個游魂一樣走過,皺著眉叫住他:“沈戾。”
“嗯?”他下意識應了一聲,卻還是在走神。
“你去哪兒了?”程昭也才回到家沒多久,剛收拾完行李,這會兒心神都很疲憊,沈戾回來還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叫她放心不下,覺得更累了。
“回學校了。”他回過神來,想不明白陸長亭的話,眉宇間也露出了倦色,“和陸長亭。”
程昭皺著的眉頭微松,嘆了口氣:“沒事吧?”
沈戾搖了搖頭:“沒什麼。”
就算心思被發現,被拒絕也沒什麼的。
說不定他還能徹底死心,到此為止,從這段暗不見天日的感情里走出來……
就是心里有點疼。
很疼。
疼得,要喘不過氣來了。
他勉力地笑了笑:“我回房間休息一會兒。”
回到房間,沈戾在床上放松身體躺了一會兒,然后翻了個身,摸索著拉開床下的多用隔層抽屜,從里面拿出一個裝滿星星的玻璃罐來。
一千顆。
從喜歡上陸長亭,到畢業,他心情好的時候,心情不好的時候,想告白的時候,想放棄的時候,都拿彩色紙條把那些隱晦的心事和字句寫下來,然后疊成星星,扔進玻璃罐里。
疊到一千顆,他們也畢業了。
心事都被他妥善的存放了起來,用來想念,也用來紀念。
他打開玻璃罐蓋子,挑出唯一一顆黑色的星星,小心的拆開來。
那是最后一顆星星,高考完那天他寫的。
高中的字跡還帶著些稚嫩,銀色的簽字筆,筆畫橫平豎直。
“我今天看到你了,考完試,特意在校門口等著,人好多,有人哭有人笑,等了好久才看到你和她一起出來,你低頭跟她說話,在笑,考得一定很好吧。畢業快樂啊。”
所有的事情其實都應該在畢業畫上句號的,可他現在,和陸長亭認識了。
他們一起吃飯,一起喝酒,還能一起說笑聊天,人心不足,他也變得貪心了,想一直這樣,待在陸長亭的身邊。
可他也怕。
怕自己藏不住,喜歡這種事怎麼藏得住。
一看到他就想笑,明晃晃的歡喜和喜歡從唇角掛上眉梢,臉紅心跳和眼里的笑,一樣也藏不住。
所有的溫柔和特殊相待都是喜歡這頭小獸的小尾巴,平時它還算安分,只敢把尾巴偷偷放出來,可它一高興,尾巴就又搖又晃,四面八方都在告訴全世界“我喜歡你”。
沈戾嘆了口氣,把星星重新疊好,放回玻璃罐,收回抽屜里。
他摸出手機,給江持風發了條微信。
“他好像知道了。”
江持風的回復很快,先是發了個問號,然后補了句:“陸長亭?”
沈戾又沉沉嘆了口氣,回了個“嗯”字。
江持風回了個電話過來,開口第一句就問:“寶貝兒你告白了?”
沈戾心里的煩悶和不安被他這句調笑沖淡了些,只是語氣聽起來還是有些低落:“沒有。”
“說說吧,怎麼回事。”江持風收斂了玩笑的口吻,“如果你愿意說的話。”
沈戾大概把今天的事說了,只略過了躲在鋼琴下的那一段。
他是真的心亂了,心一亂,就忍不住把事情往最糟糕的方向想,被發現了,要被討厭了吧……各種亂糟糟的念頭充斥在腦海里,自我折磨把自己逼進死胡同。
江持風聽完沉默了一會兒。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覺得沈戾就是想多了,但感情這種事再怎麼分析再怎麼講道理都沒用,沈戾需要的,是有人拉他一把,或者推他一把。
“你想要確定他是不是知道你的心思了,是不是拒絕你了,其實特別簡單。”江持風說,“既然他給了你‘隨約隨到’的許諾,那你過幾天約他吃個飯,或者看個電影,如果他拒絕了,那就算了,你也算是撞了南墻,該死心了。”
“如果他答應了,就說明不管他知不知道你的心思,他都愿意跟你繼續來往。”
“而你要不要繼續,那就看你怎麼想。如果你想繼續以朋友的朋友待在他身邊,就和以前一樣來往,如果不想,就試著放下吧。”
江持風心想,要是陸長亭知道沈戾的心思,還不拒絕,那就有意思了。
作為沈戾的好友,他當然希望陸長亭是后者……
冷靜下來想想,江持風的話,似乎挺有道理。
沈戾壓下要是被拒絕怎麼辦的念頭,心里短暫地松了口氣:“那我過幾天,約他試試。”
“看電影吧。”江持風忍著笑,提議道,“或者去游樂場,約曖昧一點的活動,這樣才好試探他的態度。”
刀尖舔蜜第二十七章
r 第二十七章
沈戾還沒想好要怎麼約陸長亭,就先收到了楚驚鴻的訂婚宴請柬。
請柬是楚驚鴻親自送到“沽酒”的,酒宴時間定在七月底,地方在楚家別墅。
沈戾收到請柬的時候還有些意外,一是意外楚驚鴻和他的女友復合似乎也沒多久就要訂婚了,二是意外楚驚鴻會邀請他……
大概是好事將近,楚驚鴻臉上一直掛著笑,言語里都難掩春風得意:“早點定下來,我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