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舔蜜》第19章

“巧克力?沒有。”陸長歌偏頭看向他,“你低血糖又犯了?不舒服嗎,你先靠邊停車,休息一下。”

“我口袋里有,你幫我拿一下。”

陸長歌伸手摸到他的衣服口袋,摸出一塊黑色糖紙包裹的巧克力。大概是被捂熱了,稍微有些軟化,陸長歌拆開糖紙,喂到他嘴邊。

甜味在嘴里化開,陸長亭抿了抿唇,彎起一個淺淺的弧度。

蜂蜜柚子茶算什麼,巧克力才是最甜的。

陸長亭回到家,踩著拖鞋走進房間,隨手拉開床頭柜,把口袋里的糖紙用紙巾擦干凈,壓平,扔進抽屜里。

沈戾送了他一盒巧克力,巧得很,正好二十七顆,對著他的年歲。

到今天,糖紙已經攢了十三張了。

一堆黑色糖紙里混著一張便簽紙,是那天沈戾留宿后貼在客房門上的。

他把紙條撿了出來,看了一眼,又放了回去,然后拿手機點開微信,發了條信息過去。

[L:我到家了。]

發完他就把手機隨手放下了,然后拿了干凈的睡衣,去洗澡。

洗完澡出來,他身上只松松垮垮的穿著睡褲,赤|裸|著上身,頭發還在滴水。隨手拿毛巾擦了擦,點開手機看了一眼。

沈戾回了一個“嗯”字。

陸長亭盯著屏幕看了好一會兒,等屏幕的光暗了下去,才不滿地皺著眉頭,把手機扔開。

……

范驚聲安分了一天不到,就開始蓄意報復,找沈戾麻煩。

惡意舉報“沽酒”有人聚眾賭博,每天都有一支警隊去“沽酒”搞突擊檢查,攪和得生意都沒法兒做。

警隊的人去“沽酒”巡查了兩三次,什麼都沒查到,就私下跟沈戾商量,叫他配合一下,停業整改半個月,這事兒也就過了。

可沈戾軟硬都不吃,停業整改等于坐實了臟水,他行得正坐得端,也不找關系疏通,任由警隊一次次的檢查。

總之大家一起折騰,誰也別想好過。

“沽酒”本來就是高檔酒吧,出入的人大多是些富家子弟,現在被人攪和得乘興而來敗興而歸,少不得發朋友圈罵幾句。

就這麼傳到了陸長亭耳朵里。

正巧這天陸長敘約他打球,閑聊一樣的說起這件事,陸長敘拍球的力度都重了些:“他啊,性子倔,第一天有人查‘沽酒’的時候就跟我們打了招呼,叫我們別管這事兒。”

這件事要解決,其實就是一句話的事。

陸家的一句話,或者蕭遙的一句話。

范驚聲算計陸長歌,這件事陸家完全可以跟范家好好清算一下。而蕭遙和范驚陵是發小,范驚陵這個人性情古怪,交心的朋友不多,所以對朋友一向道義,這事兒只要蕭遙提一句,范驚聲在范驚陵手里就落不到什麼好。

但沈戾說,叫他們不要管這件事。

“最氣人從來都不是以勢壓人,而是以勢壓人都壓不住人。”陸長敘投了個籃,“沈老板是個規矩人,從來都不怕這種明著來的。”

“‘沽酒’真的不做那些生意?”

“不做。”陸長敘跑過去撿球,拍運了兩下,把球隨手傳給了他,“總之沒什麼,就算真有事,也多得是人幫他。

“哐當”一聲,球砸在籃板上,又滾動著撞進籃筐。陸長亭撩起衣角擦了擦額頭的汗:“范驚聲這是在打我們陸家的臉,任由妹妹讓他欺負,我咽不下這口氣。”

陸長敘笑了一聲:“是嗎,我還以為你是咽不下沈老板被欺負的氣。

陸長亭沒理會他,走到籃球場邊,彎腰拿起礦泉水,擰開瓶蓋喝了一口。

過了好一會兒,他突然開口問:“他身邊,一直很多人嗎?”

陸長敘反應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在問沈戾。

“你怎麼突然問這個。”他古怪地看了陸長亭一眼,“也還好吧,就是喜歡他的人挺多的,然后平時應酬逢場作戲什麼的。”

“他那個人吧——”陸長敘頓了頓,搖了搖頭,一副不好說的樣子,反問,“你不是對他沒那個意思麼,問這些做什麼?”

吊足了陸長亭的胃口,又故意不說,看著陸長亭微皺的眉頭,陸長敘在心里樂了樂。

熟人誰不知道沈老板別有根芽不是人間富貴花,陸長亭以為他浪蕩,可他才是最干凈磊落的那一個。

試問有幾個人能在醉生夢死聲色犬馬里保持清醒,不同流俗,始終欹嵚歷落。

沈戾能。

若不然,他也不會和沈戾如此交好。

“說起來,這次的事還沒好好謝謝沈老板。”陸長敘拿手背抹了一把下頜的汗,笑得有些散漫,“既然你沒那個意思,那就我請,我和他熟,也正好,順便巡店。”

陸長敘又說了一遍“你沒那個意思”,還有那句“我和他熟”,雖然都是事實,可聽著卻叫人心里發堵。

語氣淡淡的扔下一句“隨便”,陸長亭拿起搭在一邊的外套,摸了支煙出來。

然后隨意在球場邊坐下,一只手擋著風,點燃打火機,點煙。

慢慢悠悠地吐出一口煙草氣,他這才覺得心里舒服了些。

好久沒這麼痛快的打球了,淋漓的出一身汗,隨意坐在球場邊,衣衫寬松,四肢舒展。

不是一身西裝革履端坐在辦公室里的總裁,而是瀟灑自在的陸長亭,沒有規矩條款,想做什麼都能做,百無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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