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在次年的繼位大典上，甚至都沒有很多大臣感到吃驚，當然，中間也有不少丘侖和劉旗的游說，不過也有人感慨，最后兜兜轉轉這江山也是李家的，原來真的有人愿意拱手將自己的江山給送出去，不過謝瀾予也沒有虧待自己，他給自己找了個“太上皇”的位子坐坐，宮里頭現在兩位圣上形影不離，都不是好惹的，只能更小心地伺候著了。

腰酸背痛的李憔坐在正宮里等著謝瀾予處理完軍政后回來，如今兩位圣上健在，中宮空懸，眼見著之前李憔所居住的皇后宮殿空著，他們時不時就回來坐坐，順便做點愛做的事，李憔也享受這種偶爾當皇帝偶爾當皇后的滋味，有時候懶了就躺在謝瀾予懷里取暖，軟乎乎地親上一口，什麼陰翳都煙消云散了。

“圣上。”

謝瀾予近乎是跑進來的，將外人譴下，院子里空空，連貼身的奴才都不在。

入冬了，窗外飄雪，落雪點點氤在衣裳上染出一片水漬，紅梅在雪里開得正盛，李憔裹著被子推開窗看雪，他也跟孩童們一樣一到冬天就犯懶，但是該上的早朝還是要上的。

用過早膳之后就疊上幾塊糕點，坐在窗邊看雪，京城雪寒，所以差人備了一壺姜湯，糕點的樣式一直在變化，不變的是桌邊永遠有一盤清涼的薄荷桂花糖和一盤香甜軟糯的糖炒板栗。

謝瀾予乘著風雪向他奔來，撲了他滿懷，李憔給他抖落肩膀上的一捧雪，自己也打了一個噴嚏，笑罵道：“都多大人了，還玩這一套，不膩嗎？”

謝瀾予卻滿眼擔心，生怕李憔生病了：“憔兒，沒事吧，要不要緊？我不該抱上來的，你別著涼了。”

“無妨。”李憔喝了一口姜湯，把自己方才喝過的一杯遞給謝瀾予，淡淡，“喝一口吧，驅寒的，近日風雪好看，朕偶爾也想看看，不怕涼的。”

如今在李憔的身上越來越有成熟穩重的感覺了，總的來說跟謝瀾予當年有幾分相似，而謝瀾予卸任之后卻更加黏人和享受二人時光了，他想就這樣跟李憔過很久很久。

院子里的光景不太廣闊，謝瀾予抓住李憔的手帶他去新修的角樓，途中遇到了下學的謝祿生，祿兒乖乖桑桑地行禮叫父皇和父親，軟糯的小團子如今也能站在風雪里與兩位父親交流，風霜吹刮著他的臉，所以謝祿生的臉上一片殷紅。

李憔見他生憐，從小跟著謝瀾予的孩子活得還算比較糙，他蹲下來摸了摸謝祿生冰涼的小臉蛋，笑道：“祿兒，告訴父皇今日學了些什麼？”

“回稟父皇，今日太傅教祿兒學了《靜女》。”

奶娃娃的聲音軟糯可愛，李憔聽得心都化了，但是他想做一個嚴父，咳嗽了兩聲之后問：“那祿兒會背了嗎？”

謝祿生一雙大眼睛忽眨忽眨，大聲背誦：“靜女其姝，俟我于城隅，愛而不見，搔首踟躕。靜女其孌，貽我彤管……”

一首愛情詩竟被小孩子背得如此響亮自如，李憔失笑叫旁人拿了披肩來給謝祿生披在身上，謝瀾予給謝祿生使了個眼色，小奶娃娃就忽然撲在李憔的懷里了，李憔心都化了，拍拍孩子的背，悄聲問道：“祿兒，怎麼了？”

“娘親……”

“……？”

抱著孩子的李憔不知所措，不過好在旁邊沒有人聽到，謝祿生還小，以后得好好教，不知道被謝瀾予那個王八蛋教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值得佯裝生氣捏捏謝祿生的臉，道：“祿兒，以后不許胡說……在宮里只有父皇和父親的時候可以說，在外面不可以，知道嗎？”

謝祿生怯生生地站到一半遠，拱手：“回稟父皇，祿兒知道了。”

“乖。”

等謝祿生走后，李憔瞟了一眼謝瀾予，知道是他干的好事，倆人一前一后地往角樓上走去，紅墻綠瓦，好不美麗，角樓最頂層上面有一只敲鐘，聲洪渾厚，此乃龍鐘。

謝瀾予一步步將李憔扶上角樓，每走一步都能看到四周墻壁上的古畫，轉角上去還能看到一些西洋玩意兒，別人不知道，但李憔清楚，這些東西都是按照他喜好來布置的，角樓樓頂上還有一棵紫薇樹，專門移栽過來的。

不知李憔是被寒風吹紅了眼還是被謝瀾予感動紅了眼，他站在整個京城最高的地方俯視眾生，寒雪飄落在他肩頭，謝瀾予從后面環抱住他，用手輕輕扣住李憔的手，一點一點用手在空氣中筆畫出兩個人的名字。

青絲染白雪，仿佛一眼就能看到以后，若是他們都老了，也定會站在最高處屹立不倒，謝瀾予撇去李憔眼尾的一抹濕紅，啟唇：“此生與君相知，來時風月作對。”

“得今一隅，勝過人間無數好光景。”

軟人勾唇笑顏。

【正文完】

陛下多折腰番外一－后宮秘事1

“……你干什麼？”

宮里歌舞升平，假石邊一個醉酒的男人壓住一位珠寶加身的女子，湖邊石擋住了他們的去路，女子被步步緊逼到了最后，酒味充斥她的鼻腔，女人精致的臉蛋暈上了一層紅潤，她渾身發抖：“你不要過來，徐朝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