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所有能找到的村民都被他們帶走了，其實定睛一看，里面的年輕人少得可憐，大多都是心智身體不健全，還有行動不便的老人家，他們遭受了蒙蔽，最終變成了現在這幅模樣。

從進去到出來，只花了不到一天的時間，但是好像幾乎所有人都精疲力盡了一般，回來倒頭就睡，為了避免發瘋的村民傷害到鎮子上的人，他們連夜將人送到衙門里去，雖然住的是罪人住的地方，但是照顧他們的人都將他們當上大老爺供著呢，仵作第一時間就趕了過去，謝瀾予強行讓李憔趕走讓他明日再來。

因為瞧他的精神實在不是很好，如果僅按照君臣之禮來看的話也該讓他回去休息，不然哪天昏了過去，他是擔不起這個責任的。

這次拖回來的還有兩匹馬，不出所料就是謝瀾予和李憔的馬，但是不同的地方在于它們是牲畜，但是它們的眼睛也紅了，如果仵作想要試手，那這兩匹馬不失為最好的試驗品。

他隨便找了個人打了一盆水過來，謝瀾予就在一旁看著，渾渾噩噩的紅眼人被關在里面之后也不吵不鬧了，像是失去了靈魂的布偶，不過很快就能解放了。

仵作把水灑在一匹馬兒身上，從頭頂灑到馬蹄，起初是沒有什麼反應的，但是沒過多久馬兒就開始劇烈抖動，發了瘋似的要跑出去，但是無奈有人牽住了，沒有得逞，在這看似失敗的試驗中，仵作好像找到了解毒的方法，并且即便是如此，在謝瀾予的眼里，看著自己曾經的愛駒，他也好像看到了不同的地方。

陛下多折腰第三十九章 清醒

“我……可以碰碰它們嗎？”謝瀾予怔了一下，想去碰碰，還沒聽到仵作說答是否，就想伸手，仵作本意是想阻止他的，不過想著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了便也沒出聲。

不料謝瀾予伸手的時候馬駒下意識躲了一下，這讓他也是不解，馬駒的毛色和皮膚感覺都沒有什麼問題，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叫它名字的時候它也沒有反應，如果不是實在怪異，謝瀾予也不會想到此等下策。

他將一柄佩劍從腰間取出來放到馬駒面前，然后嘗試著在它的面前迅速打開，“刺啦”一聲旁邊的人都被嚇到了以為將軍是要砍了這匹馬，但是馬駒卻毫無反應，甚至好像并沒有看到謝瀾予這個人，眨巴眨巴眼睛抖了一下蹄子就沒動靜了。

不過這般情形是仵作也沒有想到的，他大驚，說：“這是？”

“會不會是聽不見了？”

還沒等它們研究出來馬駒自己就叫起來了，原因是牢門外面有一片蟬叫了一聲，眼看著肯定就不是聾了。

謝瀾予收起劍搖頭：“不像。”

“會不會是這里。”他指了一下馬駒的頭，其他人大概也明白了。

其實大概率就是馬駒的腦子出現了一點問題，如果要具體研究可能還是要帶回去養一陣，但是這種方法說明就只能棄用了，如果用水不行，那到底還有什麼方法可行呢？

一道聲音打亂了他們的思緒，現在他們是在牢獄旁邊的馬廄里，外面的小廝堪堪跑進來，面露難色：“報告將軍，不好了！”

“將軍，今天小的不小心打盹的時候有個步輝村的村民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撬開了鎖逃了出來，還……還喝了小的放在桌子上的茶水。

”

氣氛一下子就凝重了起來，現在不知道是先該怪這個獄卒的看守不當還是其他，但是謝瀾予已經獨自飛奔過去了，若是這里有任何村民在縣衙里出了事，他就真的承擔不起了。

想起馬駒的神情，他心里那種不好的預感便愈發嚴重，不知道村民會不會跟馬駒一樣就算恢復了正常但是腦子也會不清明。

牢獄里燈火暗，地面潮濕，還有幾捆稻草放在里面，但是門已經開了，雖然里面的紅眼人基本上都在睡覺和打瞌睡。不知道為什麼，一到白天，這里的人都沒了夜晚的來勢洶洶，像見不得光的東西。

謝瀾予是在牢門旁邊的桌子上找到那個偷喝水的紅眼人的，方才他心里就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現在撈開人看他的臉才發現果不其然，是之前提醒他們的那個王麻子，聽說這個人用的劑量小，也不知道他用了水之后副作用會不會少一點。

但這個人，幾乎跟那位蠱師筆記里描述的一樣，他很怕死，非常怕。

見到謝瀾予的第一眼就顫顫巍巍著身子，一個沒注意就跪下去了，不過好在后面的人還沒有跟上，謝瀾予把他扶了起來，也算是他今天脾氣好，不然哪還有他扶人的份。

“這……這位官爺，小的一屆草民，麻煩您放過小的吧，小的做牛做馬報答您，我這……我這什麼事情都沒干啊……”一邊說，一邊王麻子就開始抽泣了，他是真的膽小，更是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入了大牢了，謝瀾予眉頭皺起，更覺得這件事不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