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您有在宮中見過此種藥物麼？”

李憔蹙眉搖頭。

“唔唔唔唔……”忽的那紅眼人又掙扎起來，這一次力氣也大了很多，差點便掙脫開了。

陛下多折腰第三十二章 勾引

不過好在他似乎不會什麼功夫，像是只用蠻力的普通人，對于謝瀾予來說，制服他也實屬簡單，但卻又聽到了他用難聽的嗓子嘶吼著。

“走……走……”

這下他們好像明白了，這個人不是說想讓他們放自己走，而是叫謝瀾予和李憔快走。

可是現在好像已經來不及了。

謝瀾予剛把手中的藥藏好，前面就沖進來了一大群人，他們就像這里的村民，因為剛剛他們在屋子里看到的一根紅色絲帶圈，現在就在前方的某個人的手腕上。

從遠處看他們跟常人無異，但是湊近了看，發現他們的步伐都是一致的，并且跟捆住的那個男人有同樣的狀況，那就是眼白都變成了紅色的。

嬰兒、紅眼人、離魂散。三種東西連在一起的時候他們好像發現了不得了的秘密。

因為謝瀾予是近身搏斗，李憔是遠程匕首，所以兩個人的分工十分明確，李憔帶著嬰兒往里面撤，謝瀾予在外面抵擋，但是這樣的反抗抵不住人多勢眾，他們也會有精疲力盡的時候，但后面那群行尸走肉似乎沒有疲倦的感覺，他們只知道把所有人都同化了，這樣，整個村子才不會遭受滅頂之災。

最后他們躲進了最后一間茅草屋里，把里面所有能夠進出的口子全部封上了，誰也沒有料到，在這里，他們遇見的不是貧困的百姓，而是被控制了的，可憐的村民。

哐哐哐的拍打聲從未停歇，謝瀾予把李憔藏在儲物柜里，好歹待會還能擋一下，若是天子出現了什麼閃失，他也不會想活了。

李憔抱著孩子在里面，手上的匕首沒有收回去，反而是割了一道傷口在手指頭上，喂嘴唇都干燥了的小嬰兒。

謝瀾予回頭看著這一幕的時候是震驚的，他先前一直以為李憔是個只能在他的羽翼下生存的小皇帝，從未看到他有如此一面，其實今天換作是他，也不一定能用自己的血去喂一個陌生的孩子，但是李憔做了，不僅僅是因為他心地善良，更多的是因為在這片土地上，所有的人都是李憔的子民，所有人都應該在他的庇護下活下去。

“圣上……您……”

“噓……”李憔比了一個“噓”的手勢，示意這嬰兒已經睡下了，小嘴還吮吸著李憔的手指，臉上也漸漸有了血色。

眼看這座茅草屋要堅持不住多久了，再這樣下去遲早要被瘋狂的村民同化，不能再這般坐以待斃了，就當謝瀾予打算沖出去殺出一條血路的時候一道女聲伴隨著清脆的鈴鐺聲出現了。

“過來。”

這聲音是從儲物柜后面發出來的，李憔下意識護住懷中的嬰兒，挑開前面已經發霉的簾子，總感覺這聲音很熟悉，等他看到這張臉才想起來，原來這是那次在挽州燈會上遇見的那位北蠻姑娘。

謝瀾予猶豫了半晌發現里面連吮吸的聲音都沒有了，看樣子李憔也是跟著那位姑娘走了，自己肯定也不能在這里等死，只能一起跟上。

里面烏黑一片，只有前面有一小縷昏黃色的燈光指引著他們前行，謝瀾予是純聽著鈴鐺聲來辨別要走哪條路的。

這個暗道的盡頭是一座地下石洞，還沒等他們走進去，之前那座茅草屋的方向便“哐”的一聲發出了巨響，謝瀾予愣了一下，看來那里已經被感染了的人攻破了。

“多謝姑娘。”李憔將嬰兒放在一個柔軟的草堆里，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臉，嬰兒的臉上還有剛剛留下的血漬，已經不再鮮紅，變得帶有一些褐色了。

仿佛劫后余生的他們一屁股坐在石墩上，從縣衙那邊帶過來的行李也沒帶，馬匹也在外面，怕是兇多吉少了。

北蠻姑娘從石火里端了一壺熱乎的水過來，熱騰騰的還在冒煙，謝瀾予接過熱水之后沒有喝，而是看著李憔的方向，他因為剛剛給嬰兒喂了血又在狹小的地帶爬行了這麼久，現在臉色煞白，金貴的小皇帝哪兒受過這種苦，感覺他下一秒就要昏過去了一樣。

“我給你看看。”這姑娘倒是不客氣，直接走上前去上手把李憔的脈，脈象虛弱，再看看他右手的指尖已經止住血了的傷口，她嗤笑一聲，道：“公子，這是你的孩子嗎？以血養子，在這個地方可真是難得。”

李憔有些難堪地轉過頭，低眸的時候睫毛掃下一片陰影，小聲反駁：“不是我的孩子。”

“那便更偉大了。”姑娘也沒多說什麼，整個石洞除了流水和姑娘動作麻利的時候鈴鐺跟著響再沒有第三種聲音，李憔在石墩上小寐了一會兒，謝瀾予有好幾次想開口問他們倆是怎麼認識的，但看著他的睡顏，再想想自己是什麼身份，始終也沒問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