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憔只穿了里衣，解開衣扣之后露出半個膀子，上面有一道很深的掐印，外面發青發紅，內部泛紫，就算是小小的一燈燭火也能看清楚今天是使了多大的勁兒。

謝瀾予又點了一盞燭火，去找了藥和繃帶，小皇帝肉嫩，也金貴，是他造的孽自然也要他自己受著了。

最后還是謝瀾予先開口：“臣這般待您您還上趕著來找臣，還認為臣是個好人？”

李憔嚅喏了一聲，小聲說：“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等回了京城，看朕怎麼治你的罪。”

“謹憑圣上發落。”

“有個事情朕一直忘了給你說。”李憔心虛地看了他一眼，但想想自己也并非理虧，就一并說了。

“朝中在催朕立后納妃，丘卿帶來的消息，謝瀾予，你要不替朕挑一挑，哪位姑娘適合朕。”

藥上好了，李憔也開始放肆了，謝瀾予坐在床的另一頭，李憔伸腿去蹭，腳趾從他的腰腹上蹭到喉結，謝瀾予被迫抬起下巴，他也實在是想不通為何李憔突然這般，直到他看見床腳的一壇劍仙魂，還有李憔迷離的雙眼。

這才明白，一個本來不善酒力的人變成了一只酒鬼，睡在床下也不是本能反應，而是喝醉了之后自己滾下來的。

陛下多折腰第二十七章 一國之母

謝瀾予精準地握住了李憔四處點火的腳，這讓他想起上次裝醉的時候李憔逗他，這回是真醉鬼在他面前，他也想逗逗。

腳趾本就是李憔比較敏感的部位，昨天謝瀾予給他穿婚鞋的時候在他的腳踝上栓了一根跟脖子上的紅線一種材料的腳鏈，赤色本就顯白，在他比尋常男人更纖細的腳踝上看起來更迷人，特別是對于謝瀾予來說。

“女子？”謝瀾予眼里呲了火，像毒蛇伸出信子般壓開他的腿蹭到他的面龐邊說：“圣上跟了臣這麼多年，能否盡人事都是問題，又怎能娶女子呢？”

李憔笑了，呼出了一口酒氣到謝瀾予的臉上，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對視了幾秒，道：“那一國之母又不能是男子。”

謝瀾予發怒，把李憔頂在床頭，鉗住他的下巴狠狠懲罰他，明明是長得清秀的臉龐，卻常常能說出如此傷人的話來，定要攪得他嘴里說不出這些話才行。

“唔……”李憔招架不住，喝了酒又熱又燙，手臂磕著碰著了也疼，但謝瀾予不愿放過他，使勁作弄，硬是要讓他把方才的話收回來才行，謝瀾予以絕對壓制的力量把李憔揉進自己骨子里，仿佛白天那個冷酷無情冷眼旁觀的人不是他一樣。

“朕告訴你……唔……謝瀾予，”李憔不服輸地扣他的手臂，扣出了一條條血絲，“只要你惹朕不高興了，朕就去納一個妃子，寵幸她，或者找男寵，朕并非非你不可，朝中大臣這麼多，朕也不缺你一個。”

他越這般說心理就愈發痛快，看到謝瀾予憤怒的表情簡直讓他興奮，就像無形之中掐住了謝瀾予的脖子，讓他呼吸窘迫。

“嘶……圣上是臣的夫人，若是趁臣不在的時候跑出去偷吃，臣便拿了鎖鏈將圣上捆起來，日日夜夜關在將軍府里，不見天日。”

不知這般說了多久，早上起來的時候他們都相顧無言，許是昨夜的話太過掏心窩子了，以至于兩兩相望時都鬧了大紅臉，到了車馬啟程才緩解了些，不過也是靜默，沒有話說。

“謝瀾予，等受災的百姓都安頓好之后，朕便回京城了，從此，你我了斷干凈，回京任職還是留守慎州你自己選，在朕回京前給朕答復。”李憔掀起簾子呼吸外頭的新鮮空氣，也是逃避這一切，因為都過于荒唐。

謝瀾予疲憊地捏了一下鼻根，道：“臣，遵旨。”

小水鎮便是后來那戶老人家和孫女居住的地方，現在鎮子里只留下了老弱病殘，謝瀾予和李憔前往小水鎮的消息并未傳出去，百姓們該吃該喝也一如往常。

“老東西，給了你一串銅錢還想要什麼？若是耽誤了大人修繕府邸，十個你都賠不起，呸！”

從遠處聽這番話謝瀾予和李憔聽得清清楚楚，他們在進入小水鎮之前就下了馬車，頂多算外來的游客，并未有人起疑，等他們走近了才看清楚是衙門的人正圍著一個老人家說三道四，脾氣差點的直接上手了，最令他們震驚的還是中間這個被圍毆的老人就是那日來將軍府給孫女尋醫的老人家。

“你們干什麼呢？”謝瀾予一個飛踢把嘴里罵得最兇的那個踢在地上，隨之而來的就是一眾衙役沖上來群毆謝瀾予，但這些個歪瓜裂棗怎麼會是謝瀾予的對手，他兩三拳的功夫這些人便倒了一片，李憔將老人家扶起來，靜觀他們打架。

“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在我衙府門口動手？”縣令姓楊，名無鳴，在這一帶做了許多年官了。

謝瀾予手里握住劍看一群烏合之眾將他包圍，楊無鳴站在中間耀武揚威。

謝瀾予根本就沒打算用正眼瞧他，只是兀自從腰間拿出將軍府的腰牌，所說的每個字擲地有聲：“將軍府，謝瀾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