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對我來說是特別的一年,不僅因為我正式成立了我的品牌,還因為我邁出了人生中最重要也最勇敢的一步。”沈知寒的目光沉靜下來,語氣中多了幾分不自知的溫柔,“這對戒指是我為自己設計的婚戒,也是Snowfall下個季度即將發售的新品。希望愛神降臨在每一個夜晚。”
說完,他對臺下微微躬身頷首,掌聲再一次從四面八方響起,角落里的段珣看著他,目光中流露出欣慰和幸福。
李聲揚拿起話筒,說:“感謝沈知寒先生。很抱歉由于身體原因,沈先生需要先行離場休息,接下來由我為大家介紹Snowfall下個季度的新品發售計劃。”
段珣走上前,右手自然搭在沈知寒的后背,對臺下微微一鞠躬,像來時那樣推著沈知寒的輪椅離開發布會現場。
鏡頭和閃光燈追隨著二人的背影,直到他們消失在巨大的玻璃門后。畫廊外一輛黑色保姆車等在路邊,保安放下坡道,段珣推著沈知寒上車,扶著他坐上座位。
“我沒事,不用這麼小心。”沈知寒對段珣說。
術后半個月,沈知寒終于被批準出院,今天兩個人從醫院趕來參加發布會,現在一起回檀山。段誠遠和湯韻準備了家宴,將段珣的爺爺奶奶和外公外婆都接了過來,晚上一起吃飯慶祝沈知寒出院。
明天上午,段珣和沈知寒將動身飛往哥本哈根登記結婚,段珣沒有告訴幾位長輩領證的事,只說沈知寒身體不好,帶他去歐洲休養散心。
“醫生說雖然傷口長好了,但還是要多休息、注意飲食。
不可以喝酒。”
段珣對沈知寒說,著重強調了“不可以喝酒”這一點。
沈知寒悄悄扁扁嘴,說:“我知道。”
段珣預約的登記時間是12月20號,還有十多天,沈知寒等不及,想早點去丹麥看雪。
住院的三個月,他像一只被精心豢養在籠中的小鳥,雖然生活衣食無憂,但偶爾難免心情沉悶,想要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
對于他的這點要求,段珣自然不會拒絕,沈知寒說想早點走,段珣當即安排好了飛機。
“領證那天總可以喝一杯吧?”沈知寒不死心問,“一輩子一次的大事欸。”
段珣想了想,勉強松口:“可以。”
回到檀山時間還早,爺爺和外公去后山釣魚,奶奶和外婆還有湯韻圍坐在一起喝茶聊天,段誠遠在陽臺侍弄花草,一家人很久沒有這樣團聚過,房子里洋溢著其樂融融的氛圍。
段珣和沈知寒先去跟奶奶和外婆問好,兩位長輩心疼沈知寒生病瘦了一大圈,拉著他說了很久的話。湯韻笑盈盈地站起來,說:“不早了,我去吩咐廚房準備晚飯。小珣陪奶奶和外婆坐一會兒。”
湯韻離開后,奶奶微笑著拉起沈知寒的手,說:“知寒,你隨奶奶來一下,奶奶有幾句悄悄話跟你說。”
沈知寒不明就里,只見外婆心照不宣道:“去吧,讓小珣陪我在這兒就行。”
段珣對沈知寒點點頭,示意他沒關系。沈知寒看看段珣又看看奶奶,站起身說:“好。”
奶奶領沈知寒到房間,關上門,周遭安靜下來,她從自己的手包里拿出一個方方正正的雕花紅木匣子,目光中流露出溫柔和慈愛。
“這是什麼?”沈知寒忍不住好奇問。
奶奶打開盒子,里面的東西被幾層綢緞包裹著,看起來價值不菲。
“這是段家祖上傳下來的,我年輕時小珣爺爺的奶奶親自給我的。”
奶奶一邊說一邊將盒子里的東西拿出來,攤放在掌心,小心翼翼地掀開層層綢緞。里面是一條通體碧綠、溫潤無瑕的翡翠手鐲。
她抬起頭,微笑道:“現在我把它給你,希望你和小珣未來的日子也像這只鐲子一樣,團圓美滿。”
沈知寒鼻子一酸:“奶奶……”
奶奶拿起沈知寒的手,既是安慰又是托付一般輕輕握了握,將鐲子小心而鄭重地套在沈知寒的左手手腕。
一切話語都藏在這一刻的動作里,沈知寒拼命忍住淚水,卻還是一點一點紅了眼眶。
“傻孩子,不哭。哭什麼。”奶奶抬手替沈知寒擦掉眼淚,溫柔地微笑著,“過去的事都過去了。以后你和你哥哥好好的。”
“奶奶……”沈知寒擁抱住奶奶,想說什麼卻無從說起,最后只哽咽著說,“謝謝您。”
“好好養病,明年春天回來看奶奶,奶奶給你做青團吃。”
“……好。”
兩個人一起下樓,沈知寒離開時好好的,回來卻紅著眼眶,手腕上還多了一條鐲子。
段珣目光一滯,轉而明白是怎麼回事。
趁人不注意,段珣牽著沈知寒的手到一旁,摸摸他的臉問:“怎麼了,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婦樣?”
明知段珣是故意開玩笑逗他,沈知寒還是有一點羞惱,躲開段珣的目光說:“我才沒有受委屈。”
“那是為什麼哭鼻子?”
“奶奶把這個給我。”沈知寒抬起手,輕輕抽了抽鼻子,“她什麼都知道。
”
細白的手腕上套著一條鮮翠欲滴、剔透如冰的鐲子,襯得沈知寒愈發膚如凝脂。段珣細細端詳著,點頭贊許道:“你戴這個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