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撫摸沈知寒的后腦勺,像鼓勵又像安撫,沈知寒攥緊身下的床單,淚水愈發肆意洶涌。
“還可以嗎?”段珣啞聲問。
沈知寒搖頭又點頭,發出斷斷續續的喘息和嗚咽。
生理上他已經瀕臨極限,甚至忍不住干嘔,心理上看到段珣沉淪在欲望中的神情,聽到段珣低沉性感的嘆息,他只想一直這樣下去,永遠不要停。
被愛會讓人有滿足感。
愛也會。
這是段珣教給沈知寒的事。
段珣給他的愛像溢出容器的蜜糖,源源不斷,汩汩奔涌,他只是將溢出的一部分還給段珣一點,便得到巨大的滿足和幸福。
在最后一刻,段珣放開沈知寒,彎下腰與他接吻。
淚水的咸澀吻進口腔,沈知寒閉上眼睛,脫力之前被段珣撈進懷里。
他的下頜很痛,唇舌酥麻僵硬,段珣安撫地吻了很久,終于漸漸恢復知覺。
段珣心疼而自責,一邊親吻一邊說“抱歉”。
沈知寒搖頭,嗓音帶著一點不自然的沙啞:“你喜歡嗎?”
段珣一滯,低聲說:“喜歡。”
“那我也喜歡。”沈知寒環抱住段珣的腰,靠在他心口,輕聲說,“我愛你,哥哥。”
又一輪新的煙火升空,綻放在城市的夜幕。
沈知寒躺在一床花瓣中,衣服一件一件脫落,段珣的吻落在他右側胸口下方,不久后將要開刀手術的地方。
沈知寒身子一顫,輕輕抓住段珣的頭發:“哥哥……”
這些天,段珣一直壓抑著擔憂和心疼,不敢讓沈知寒發現。
到這一刻,終于泄露出萬分之一。
“沒事的。”察覺到段珣的情緒,沈知寒輕聲安慰,“醫生說打了麻藥不會痛。
沒關系的。”
段珣抬起頭,不知道是因為心疼還是因為不久前翻涌的情欲,他的眼眶看起來有一點紅。
沈知寒醉眼朦朧地微笑:“真的沒事,我不怕。”
段珣沒有說話,只是更加溫柔疼惜地親吻沈知寒的身體,一遍一遍撫摸那片光滑的肌膚。
沈知寒被摸得發軟,推住段珣的肩膀,小聲催促:“好了。”
……
熟悉的感覺侵占了沈知寒的意識,他像平時那樣攥緊床單,卻抓到一手玫瑰花瓣。
花瓣細膩、柔軟、多汁而飽滿,讓他不可避免地產生羞赧的聯想。沈知寒倏地松開手,留下一手旖旎的玫瑰花香。
二十四歲的最后一天,在段珣無盡的愛意中度過。
十二點鐘聲響起那一刻,段珣擁抱著他,說:“我愛你。”
樓下的宴會早已結束,對于中途離席卻再也沒有回來的兩位主人公,沒有人懷疑他們去了哪里。早聽聞沈家小少爺這麼多年深居簡出是因為身體抱恙,而段家那位一直悉心照料,想必是早早陪著回去休息了。
休息不假,但不只是休息。
沈知寒面對面坐在段珣身上,手臂抱著段珣的脖頸,細長的腿勾纏著段珣的腰,靠在段珣身上闔上眼簾。
夜深了,段珣給他披上毯子,拍著他的背哄他入睡。
這樣的姿勢,段珣很難有困意,反倒是懷里的人抱得舒適安心,呼吸漸漸變得平穩。
“困了嗎?”段珣低聲問。
“嗯,”沈知寒的聲音含糊不清,“想睡覺……”
“睡吧。”
“還沒有洗澡。”
“我幫你洗。”
……
如果不是沈知寒生日,段珣不會由著他胡鬧到現在。
房間里處處彌漫著纏綿旖旎后的氣味,哪怕段珣已經足夠沉穩冷靜,想起剛才發生的一切,還是不免臉熱。
他的小公主二十五歲了。
垂下眼簾,沈知寒一小段光滑白皙的脖頸撞入視線,段珣的手掌輕輕放上去,拇指緩緩摩挲沈知寒的皮膚。
半睡半醒間,沈知寒輕聲喃喃:“哥哥……”
段珣低聲說:“睡吧。”
“嗯。”
沈知寒無意識地抱緊段珣,埋頭在段珣頸窩,像一只粘人的小熊。
哪里有二十五歲的樣子,在段珣這里,永遠是一個小孩。
段珣抱了沈知寒很久,直到沈知寒睡得沉了, 段珣慢慢把他放到床上,去浴室拿毛巾給他擦洗。
明天就要去醫院檢查,然后住院觀察幾個星期,選合適的時間進行手術,順利的話,術后兩周可以出院,到那時,秋天大約已經過去了。
沒有問醫生住院觀察期間能不能回家,應該是可以的,那麼每周可以帶他出去散散心,回家休息一兩天。
段珣心里默默計劃著這些事,將所有細枝末節在腦海里過了一遍,包括沈知寒住院要用的日用品,從水杯到拖鞋,全都沒有遺漏。
沈知寒已經很多年沒有住過這麼久的院,這次忽然生病,盡管醫生說病因多半是胚胎時期發育的異常,但段珣心里仍覺得自責和虧欠。
段珣坐在床邊,深深望著床上的人,小心翼翼撫摸他的臉頰:“又讓你受苦了。”
沈知寒睡得安穩,沒有給段珣回應。
段珣嘆了口氣,幫沈知寒掖好被角,下床去把沈知寒床上擺的娃娃裝進行李箱。
這次應該沒有遺忘了。
山中夜色深沉,陪伴段珣的只有偶爾一兩聲不知名的鳥鳴。做完這一切,他回到床上,輕輕擁抱住沈知寒。
沈知寒身上香香的,花香、藥香、他的體香、還有一點點沐浴露和護膚乳的香氣,混合出一種勾人的味道,哪怕剛才出了那麼多汗,聞起來還是干干凈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