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珣彎下腰,輕輕親了一下沈知寒的臉頰。
又親了親額頭。
親完后,段珣挨著沈知寒躺下,把人擁進懷里,最后吻了一下沈知寒的嘴唇:“晚安,寶貝。”
第二天上午,段珣比沈知寒先醒來。
時間還早,段珣打算下樓給沈知寒弄點吃的,從房間出去,迎面遇到上樓的唐伯。
兩人昨晚回家,家里的管家和傭人都知道,不過都心照不宣地沒有來打擾。現在看見段珣從沈知寒房間出來,唐伯腳步頓住,短短幾秒鐘之內表情換了很多個。
最后還是選擇露出一個裝聾作啞的微笑,說:“段先生早。”
相比起來段珣坦然得多,點點頭說:“知寒還在睡,我下樓給他準備早餐。”
唐伯連忙道:“這種事怎麼好勞煩您親自做。讓劉姨來就好。”
段珣笑笑:“沒事。我做慣了。”
唐伯表情一滯,微微嘆氣道:“這些年多虧有您,小少爺一直平安健康。”
段珣說:“應該的。我答應過伯父伯母要照顧好他。”
“您……”唐伯看起來有話想說,欲言又止半晌,最后還是沒有說出口,側身讓路說,“那您忙,我就不打擾了。”
段珣點點頭:“嗯。”
沈知寒家的廚房段珣并不陌生,上次來做過一次飯,餐具和廚具的位置他都默默記在心里。
段珣拿出一口砂鍋,把切好的山藥和小米倒進去煮,想了想,加了一小根人參、幾片黃芪和幾粒枸杞。
等待煮粥的時間,他又煎了雞蛋、牛小排和口蘑。
——總是吃藥膳,小祖宗恐怕會有意見,得做點有味道的東西哄著他。
說曹操曹操到,沈知寒醒來沒看到段珣,自己下床穿上拖鞋,睡眼朦朧地下樓找人。
他身上的睡衣松松垮垮,雖然肉眼可見處沒有明顯的吻痕或其他痕跡,但總透著股吃飽喝足的勁兒,讓人一眼便猜想到他昨晚做了什麼。
好在一路上沒有遇到其他人,沈知寒循著聲音找到廚房,看見段珣忙碌的身影,說:“哥哥。”
段珣回過頭,目光一滯:“怎麼下來了?”
“我醒來找不到你。”沈知寒走過來,問,“你在做什麼?”
“給你做早餐。”
沈知寒嗅了嗅,說:“又有中藥。”
段珣好聲好氣地解釋:“只放了一點點。”
沈知寒倒也沒那麼排斥藥材的味道,只是天天聞著吃著,不免有些乏味。他轉過頭,看見一旁平底鍋上煎著什麼東西,走過去發現是牛排和煎蛋。
段珣不知道從哪找到模具,把雞蛋煎成了心形。
“這……”沈知寒語氣一頓,看看鍋里的雞蛋又看看段珣,“是你做的嗎?”
段珣看出沈知寒的欲言又止,臉上掛不住,低頭清清喉嚨說:“嗯。”
心形的煎蛋……
不像是段珣會做的東西,但像是段珣會給沈知寒做的東西。
“好了,去洗手刷牙。”段珣打破尷尬,攬著沈知寒的肩把他帶出廚房,“粥馬上就好了。”
沈知寒乖乖答應:“哦。”
說是早飯,實際時間已經快要到中午。沈知寒坐在餐桌前仍舊不大清醒,段珣給他盛了一碗粥,說:“下午帶你去醫院檢查身體。”
沈知寒抬起頭,看了段珣一會兒:“去醫院?”
“嗯。”
“我怎麼了嗎?”
沈知寒最近不覺得自己有哪里不舒服,哪怕昨晚那樣激烈而漫長,他也只是心跳加快、呼吸急促,而沒有類似于以往生病時那樣突兀的疼痛。
段珣溫柔地笑笑,安慰沈知寒說:“你什麼事都沒有,只是定期檢查。”
沈知寒點點頭:“唔。”
檢查就檢查吧。段珣總是這麼小心,沈知寒習慣了。
兩人下午一起去醫院,天陰沉沉的像是要下雨,段珣一只手牽著沈知寒,另一只手拎了一把傘,剛進醫院,外面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來。
沈知寒對醫院熟門熟路,等電梯時對段珣說:“今年好像很多雨。”
段珣望了一眼窗外:“是啊。”
叮。
電梯門緩緩打開,里面一個清瘦蒼白的男人迎面出來,戴著一頂遮住半張臉的盆帽。他抬起頭,目光猝不及防與沈知寒和段珣相遇,三個人都是一愣。
昨晚在宴會現場,每個人都穿著昂貴的衣服、戴著昂貴的配飾,把自己打扮得光鮮靚麗,包括龔明燁。而今天遇到,他的臉色明顯的憔悴,在醫院慘白的燈光照射下,黑眼圈格外明顯,皮膚狀態也比昨晚宴會上看起來差很多。
段珣不露聲色地往前一步,擋在沈知寒身側,淡淡開口:“龔先生。”
龔明燁抬了抬眼皮,皮笑肉不笑:“段總。真巧。”說著把目光轉向沈知寒,停頓幾秒,唇角輕輕勾起:“沈先生……私底下我是不該叫你學弟?”
電梯附近不是說話的地方,沈知寒側開身子,讓其他人上電梯。等到周圍重新安靜下來,他看向龔明燁,說:“如果是之前,我會很愿意叫你一聲學長。”
“之前……看來現在不愿意叫了。”
沈知寒沒有接話,而是問:“你到現在還不愿意向我道歉嗎?”
龔明燁愣了一下,笑容僵在唇角,半晌,眼神流露一抹復雜:“你想要我道歉?”
“是。”沈知寒平靜地看著龔明燁,說,“無論這件事最后變得多麼復雜,起因都是你誣陷我偷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