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知寒的本子和筆還放在桌上,心虛道:“知道了。”
“你們今天準備做什麼?”段珣問。
“中午見個朋友,下午約了律師和家辦的人,和他們聊一聊。”段誠遠說。
湯韻憂心忡忡地拉著沈知寒,問:“需不需要阿姨留在醫院陪你?”
沈知寒看了一眼段珣,段珣說:“不用了,媽,有我在這里就好。”
“你不用忙春拍嗎?”
“有景文呢。”
湯韻欲言又止,最后無奈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那也不好什麼事都交給景文呀……”
段珣聽見了,說:“您放心,我心里有數。”
段誠遠也脫口而出:“你還不了解你兒子麼,知寒病著,他哪有心思干別的。”
說完這句,段誠遠似乎突然意識到什麼,眉頭一皺,有些懷疑而不敢置信地轉頭看向段珣。
段珣察覺到他的目光,泰然自若地看回去,沒有說話。
湯韻全然不知父子倆之間的暗涌,心里仍擔心著沈知寒,皺著眉頭說:“這都幾天了,怎麼還不見好呢?”
“已經好一些了。”沈知寒安慰她說,“您別擔心。”
“是不是這里的醫生不行?要麼我們換家醫院,重新找一位專家來看。”
“只是小病,不用的。”
“可是……”
“媽,”段珣及時打斷這場對話,“不早了,讓知寒休息一會兒吧。”
湯韻太久沒見沈知寒,不知不覺拉著他說了很久的話,段珣提醒,她才想起來看一眼時間。
“我們也該走了,別讓老徐等太久。”段誠遠說。
“好吧……”湯韻依依不舍地站起來,最后輕輕擁抱了一下沈知寒,說,“阿姨和叔叔先走了,晚點再來看你。”
沈知寒乖乖答應:“好。”
段珣送二老到門口,湯韻先出去,段誠遠走在后面,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段珣,欲言又止。
“怎麼了爸?”段珣問。
段誠遠張了張口,話到嘴邊似乎又難以啟齒。憋了好一會兒,他面色復雜地嘆了口氣,說:“你……和知寒。”
段珣隱約猜到他想說什麼,靜靜等待下文。
“知寒也不小了,你們,注意避嫌。”
——兄弟之間避嫌,無論怎麼說聽起來都很怪。
段誠遠顯然也知道這一點,說話說得很沒有底氣。
段珣不露聲色,說:“知寒是我看著長大的弟弟,我答應過伯父伯母要照顧好他。”
“他如果是你親弟弟,我就不會說這些話了。”
“親不親生,有什麼差別麼?”段珣淡淡地說,“在我心里都是一樣的。”
段誠遠一愣,半晌,意味深長道:“這樣最好。”
“段誠遠,”湯韻在前面等不及,回身催促說,“什麼話說這麼久?”
聽到妻子的聲音,段誠遠立馬換了表情,殷切道:“來了。”
說完拍了拍段珣的肩,沒再多說什麼,轉身急匆匆地走了。
段珣看著父母的背影,站在原地很久,默默垂下眼簾,臉上全然不見面對段誠遠時的淡然。
剛才那句話騙得了別人,騙不了他自己。
他對沈知寒,怎麼可能是單純的兄弟親情?
心里想著事,段珣沒注意到沈知寒什麼時候從病房里出來。
在里面等了太久,沈知寒一個人無聊,只好自己出來找人。
叔叔阿姨已經走了,段珣一個人站在門外,不知道在想什麼,逆光中孤零零的背影像一棵挺拔的樹。
沈知寒走到段珣身后,問:“珣哥?”
段珣的背影明顯僵硬了一下,停頓兩秒,轉過身問:“怎麼出來了?”
“你在這里做什麼?”
“沒什麼。”段珣深色如常地摸摸沈知寒的頭,說,“進去吧。
”
兩人一起回到病房,沈知寒想了想,問:“叔叔和你說什麼了嗎,他今天看你的眼神好像有一點奇怪。”
段珣點點頭:“嗯。他覺得我那里有問題。”
沈知寒沒聽懂:“哪里?”
段珣一邊擰開藥瓶,把沈知寒要吃的藥倒出來,一邊平靜地回答說:“那里。男性功能。”
沈知寒愣了一下,臉漲得通紅。
段珣解釋說:“因為我一直不談女朋友,所以他懷疑我有問題,叫我抽空去做個檢查。”
“那,那你,”沈知寒臉紅得更厲害,磕磕絆絆地說,“你要去做檢查嗎?”
“我又沒問題,做什麼檢查?”
“可是……”
比起沈知寒,段珣淡定得像在談論吃飯喝水,把數好的藥片和一杯溫水遞到沈知寒手邊,說:“先吃藥。”
沈知寒接過,悶悶地答應:“喔。”
他一邊吃藥一邊悄悄抬眼觀察段珣,目光不自覺從段珣的喉結一路往下,最后停在某個地方。
看不出任何問題。
沈知寒不是沒有撞見過段珣只穿一條內褲的樣子,同處一個屋檐下,又都是男的,這種場面很難避免。
印象里段珣那里很飽滿,穿寬松的平角內褲都能看得清楚形狀。記得那次段珣剛洗完澡,身上還淌著水,就這樣明晃晃地被沈知寒撞見,兩個人都嚇了一大跳,當天晚上沈知寒就發了燒,也不知道和白天的驚嚇有沒有關系。
最近幾年段珣越來越注意在沈知寒面前的形象,就算在家也把衣服穿好,連上半身都很少露。沈知寒不知道段叔叔為什麼會覺得段珣那里有問題,夏天在家穿薄一點的居家服,明明也是能看得出一點的。
不過轉念一想,聽說有的人靜止時多大,起來還是差不多大,段叔叔擔心的應該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