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蔣清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只是告訴徐術,“那邊梁輝會幫忙看著,你要是想過去,就聯系梁輝。”
“你看,我都活過來了,他會醒的。”
“他還有事情沒做完,不會躺太久,別擔心。”
之前飛走的蝶又出現在了矮墻邊,展翅上金色的眼紋,輕飄地忽閃而過。
或許是之前那一只,或許又不是。
“人好像真的會變。”蔣清拿起糕點。
“像這個太陽餅,以前愛吃,但現在吃,好像是有點甜了。”
蔣清抿了口茶,指向自己胸口的位置,“還有以前這兒不好,哪兒都不敢去。”
“等這些事都結束了——“蔣清長長地舒了口氣,聲音忽然變得憧憬起來,像抓住了這個夏日的最后一只鳳尾蝶,“我想到處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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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到的新年快樂。今年的目標:更完。
似乎所有人的2022都很爛,那今年就要快樂,要健康。
要像重獲新生一樣,要真正好起來。
ps:是誰告訴蔣清的呢?
【番外】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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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個月,梁輝產生了無數次辭職的念頭,卻又無數次作罷。
席鴻謙出事后,他被總部調到了明真公關部,任副總經理,和蔣斌一個職級。
但這對之前是規劃崗的他而言,怎麼看都是道明升暗貶的調任。
梁輝清楚,席閆明是懷疑到自己身上了。
這段時間,席閆明在逐步清掃席鴻謙的勢力范圍——即使席鴻謙車禍昏迷在床,喪失意識能力。
梁輝則是第一批。
公關部個個都是人精,隨便說句話都得繞個幾繞,梁輝不是聽不懂這些話里的彎彎繞繞,只是覺得煩。
盡管梁輝不太想承認,但他清楚自己確實懷念起了從前和徐術共事的日子。
徐術性子雖悶,但就事論事,事情做完便結束,不會產生太多別的心思。
蔣輝了解徐術的出身,沒有背景,沒有關系,安排在權利最集中的業務管理處,明明離領導最近,卻學不會阿諛奉承,對升職加薪似乎也沒有太多的概念,天性如此。
在公司里獨來獨往的,沒有什麼聊得上天的同事。徐術不是刻意和別人制造距離,也并非性格冷漠,如果有同事問好也會認真回應,但實在是不善交際和言辭,話題一到徐術莫名便冷了場,漸漸便沒人來搭話。
雖然這幾年徐術有在進步,但依然不太會說場面話,更學不會看人臉色。到底得罪過一些人,甚至有幾次,梁輝在旁都暗暗捏了把冷汗。奇怪的是,最后卻也沒人真正給徐術下過絆子。
而徐術遲鈍,等事過了才勉強意識到不對勁,開始不知所措起來,所幸性子溫吞,情緒起伏也不大很快便消了。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徐術很簡單,有時候又太過簡單。
共事不過幾周,就讓梁輝發現了徐術的心思。
說實話很難不發現,畢竟辦公室不大,而只要席鴻謙出現,徐術就變得更加小心翼翼,是種肉眼可見的變化。徐術應該是永遠也學不會遮掩了,幸好辦公室里沒有旁的什麼人。
席鴻謙不可能不知道,但梁輝暗示過幾次,都被簡單應付了過去。這其實不太像席鴻謙的處事風格,因為蔣清的關系,席鴻謙對示好者一向是退避三舍。
梁輝原以為只是席鴻謙不在意,而徐術也算得上稱職,因此便蠻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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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輝第一次對這段關系產生懷疑,是他看見徐術上了席鴻謙的私車。
那是個周四,梁輝出了外勤,寫總結報告時缺了些材料回公司取。他剛停好車,一抬眼就瞧見了席鴻謙。
報告內容有幾項需要席鴻謙定奪,這會兒碰著了,當面問想來更方便,于是梁輝推開車門正準備往那邊去,卻看見徐術小跑著到了那輛車前。
席鴻謙說了聲“慢點走,不急”,聲音里帶著溫和的笑意,徐術走近后抬起頭去看人,然后也淺淺地笑了一下。
那語調說不上來,怪怪的,反正梁輝是沒聽過席鴻謙用這樣的語氣對自己說過什麼話。
地下車庫不算亮,但梁輝聽力好,視力也好,況且那兩個人他不可能認錯。
于是他就這樣親眼看著徐術坐進副駕,車尾燈閃了閃,一個拐彎后便失去了蹤跡。
如果是別的同事碰著也就罷了,徐術作為席鴻謙的助理,乘一輛車合情合理,但目睹的人偏偏是他。
梁輝可以確定的是,那天沒有任何商務宴會需要席鴻謙出席。而且,如果是商務性質的聚會,席鴻謙也絕不會開自己的車去,歷來都是坐那輛標配的公務車前往。
那天后梁輝留了心,于是很快發現,每個周四,兩人基本都在同一個時間段離開公司,前后相差不會超過十分鐘。
甚至周五上班,也是這樣前后腳地進公司。
盡管除此之外,席鴻謙和徐術的相處模式沒有太多變化,起碼公司別的員工是看不出的,但這并不包括梁輝。
梁輝不蠢,自然明白最有可能性的原因是什麼。
他只是不敢相信。
蔣清還在的時候,暗地里想插上一腳的已不在少數,更不要說蔣清走了以后,明著來套近乎的人又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