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故發生前,一輛深色SUV途經該路段時突然失控,在公路拐彎處與一輛加長轎車相撞,SUV車輛駕駛員當場死亡。報道稱,車禍發生之時,當地正遭受熱帶風暴襲擊,出現強降雨,事故路段地面濕滑。當局正調查事故原因。
據悉,該加長轎車內駕駛員1名,乘客2名,一男一女,均為華籍。事故發生后,駐圣頓總領館立即啟動應急機制,緊急聯系事故處理相關各方。目前已核實男性乘客身份,確為明真地產現任CEO席鴻謙。今日上午,本刊記者連線明真地產公關部副總經理蔣斌,獲悉其傷情穩定。此外,蔣斌透露,由于愛子心切,集團董事長席閆明不日將前往圣頓處理后續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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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故發生前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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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09:30 a.m.】
“你遲到了。”窗前,年輕女子回過身,靜靜看向來人,“嚴霖。”
嚴霖沒有應聲,仔細合上門后,將手中的果籃放到茶幾上,才開了口,“路上堵了會兒。”
女子不說話,徑直走向茶幾,彎腰挑開上層放置的果類,取出了掩于其下的黑色方形扁盒。她熟練地撥出了根煙,朝盒邊輕輕一劃,就點著了。
點上煙,女子又走回了窗邊。直到煙灰快落盡時,才自顧說了聲“謝了。”
嚴霖朝窗邊方向走了幾步,神情似是不耐,但不知為何又生生忍住了,只催促道,“李南音,說。”
李南音笑了笑,卸去了刻意學習、精心偽裝的溫柔姿態,顯露出真實的人格特性,極度自私、自利,眉眼陰郁得近乎刻薄。
她轉過頭,看了會兒嚴霖,很突然地抬起手摸向自己的后頸,“我沒腺體了。
”
說完,李南音辨認著嚴霖的表情,幾秒后確認道,“看來——你已經知道了。”
去年圣誕,由于再次發生了信息素“潰散”,實驗組評估后,李南音被迫摘去了蔣清的腺體,換回了自己的腺體。
而今年立夏前后,李陣影又為她成功尋來了匹配的腺體,可惜,量級最多只能算中上水平。
李南音自然不滿意,幾番提出要換回蔣清的腺體,均被實驗組駁回。
于是一周前,李南音用餐刀直接劃開了后頸。實驗組大駭,悉數告知真相——蔣清腺體早已于年前便不知去向。
嚴霖沒有回答的意思,往窗外望去。
初夏之際,草木茂盛,療養院左側建有小教堂,白色的棱頂被大片綠植掩著,看不分明。而基地的真正入口便是那里。
李南音將煙摁滅在窗臺,說,“我一直在想,是誰動了評估報告——”說著話音一轉,“就是沒猜到,Thanatos會和你們合作。”
“其實,說不上多恨你們。就是這腺體,用來用去,還是蔣清姐的好用。”
“李南音!”嚴霖喝道。
“說實話,你跟著Thanatos,不好受吧。”李南音面色不改,又從盒里抽出了根煙,劃燃。
嚴霖皺起眉,徹底冷下聲,“與你無關。”
“腺體,其實你留著也沒用,不如還我。”李南音無所謂道,“我幫你徹底擺脫Thanatos,怎麼樣?”
“要是沒別的事,我走了。”嚴霖沒有搭話的意思,簡潔扔下句話,便轉身離開。
但快到門口時,李南音突然出了聲。
“Thanatos把你當狗,隨便扔根骨頭。”李南音扯著嘴角,突然神經質地笑了幾聲,“沒想到你還真就感恩戴德了。”
笑完,她狠吸了口煙,然后死死盯住嚴霖。
“那要是,我告訴你,蔣清沒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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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故發生前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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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11:21 p.m.】
屋里點上了壁燈,但不算亮,也可能是因為房間的面積太大。
窗是木質的框楞,年代看著有些久遠,設計也像上世紀貴族的階級品味。窗前置了張木桌,左右擺著兩個雕花的鐵質燭架,插有白金色的長燭,整體近半米高,火苗很亮。
燭光前,是位身著神父袍的年輕男人,暴戾和恣睢妄為掩埋在外表之下,露出的頭發被火光映照,是極為純正的金色。
年輕人微欠著身,視線向下,平穩注視著跪在地面上的黑發青年,絲毫不露端倪 。
“她……在哪?”嚴霖紅著一雙眼,赤膝跪在長絨地毯上,垂下頭,“求你……”
金發碧眼的年輕神父微笑著,左腳仍在不輕不重地碾著什麼,淡色的瞳孔注視著嚴霖,輕聲發問,“求誰?”
“主…人…”一說完,嚴霖就失了聲,身體瞬間反弓了起來,脊背繃得極緊,從尾椎到后頸的皮膚潮紅成片。
年輕人彎腰,扶起白色教袍的一角,認真看了兩秒,有點惋惜道“臟了。”然后一撩教袍,屈膝半蹲下來,又伸出手不輕不重地扯住嚴霖的發尾,要人仰起臉來。
“今天很乖。”年輕人的指腹貼著嚴霖后頸的皮膚,輕輕摩挲,“可以給你獎勵。”
這是必須要回答的句式,嚴霖強迫自己睜開眼。
Thanatos的信息素帶著焦糖的甜感,卻又厚重而粘膩,仿若陷進了某種琥珀質地的半流體之中,從四肢開始逐漸失去主動權。
嚴霖其實清楚自己已經輸了。循序漸近的“訓練”,使他徹底臣服于對方更高階的信息素,徒留同性相斥的本能反應,帶來生理性、助紂為虐似的神經痛。
“謝謝……主人……”嚴霖艱難開口。
黑發杏眼,原本是最為天真的臉型,如果不是嚴霖膚色偏深,實在很難猜出第二性會是Alpha,偏偏倔得離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