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受控制地往聲音的方向走去。
門內,席鴻謙的身體以另一種方式和角度呈現,背闊肌平展,腰處線條流暢收緊,伏下時是浪潮,起時如山脊。
走近后,才驚覺響動來源于黏膩曖昧的水聲。席鴻謙身下的人被完完全全地掩住,只間或漏出了一兩聲過度壓抑的喘息,隨著起伏頻率時輕時重、時緩時快。
喘聲突然變得明顯,席鴻謙隨之停下了動作,微微伏身,將人從柔軟下陷的羽被中里剝離了出來,“怎麼又悶這麼緊,別悶壞了。”
昏暗的壁燈下,露出了徐術自己的臉。
一開始他是閉著眼的,只看得出耳尖、臉頰因為運動而泛了紅,被席鴻謙拉出來以后,眼皮顫了顫,才緩緩睜開。
他輕輕看向席鴻謙,霧濛濛的一雙眼,像是藏了很多的不解、猶豫和委屈。
即使在夢里,徐術也無法說服自己并相信那是他會露出的神情。
眼底似被熱帶雨水兜頭澆淋過,水色兀自彌漫開來,唇線濕潤而微張,紅得異常,像要索求更多。
但知道自己不能求,所以身體依然是隨時準備撤離的姿態,雙手也只是虛虛貼著席鴻謙的背。
上了高中,“性”事作為男寢間離不開的話題,即使舍友皆為Beta,也不見得會少聊多少。
徐術從未主動加入過舍友們的討論,但也因為無法開口拒絕看過幾段影片。
情動意起時,他不會把自己代入角色,更不可能肖想覬覦云端之外的席鴻謙。
可惜,夢并沒有出于徐術的意愿結束。
“起來一點,好嗎?”
徐術聽到席鴻謙這樣問,像在例行詢問公事般自然。
但或許不太一樣,因為自己根本沒有回答,就被席鴻謙托起上半身抵進了床頭。
席鴻謙又輕喚了聲他的名字,卻沒有再說別的,只是靠得更近,循著濕潤唇線吻了下去,然后接上了之前的頻率。
身下動作明明很重,吻得卻仔細。
他被迫仰起了臉,以一種近乎獻祭的姿態承受索取,卻因為姿勢原因不得不雙手交繞抱緊身前的人。
他想退反而落得更深。
53 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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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睡得很差,所以徐術醒得艱難。等他混混沌沌地洗漱完出了屋,發現席鴻謙已經收拾妥帖,并擺好了早餐。
“剛想叫你——”席鴻謙很快回過身,露出徐術這幾日時常看見的那種笑,“你就起了。”
徐術有在觀察,并發現這是席鴻謙對待他的一貫態度。
其實他高中時就見過,因為無論對誰,席鴻謙面上都是這樣溫和的神情。而成年后的席鴻謙只會比年少時更加平穩,也更難起波瀾。
徐術清楚他不是特別的那個,但還是輕易就被席鴻謙吸引。
盡管餐點很合口味,徐術依舊吃得不多。
他不知道自己近兩周的時間內,是通過注射營養素維持生命活動,腸胃功能已經完全紊亂,只以為是剛醒來自然胃口差些。
席鴻謙也不多說,等徐術放下筷子,開口詢問是否想同去公司。
徐術還在猶豫,席鴻謙又起了話頭,說那是徐術工作了近四年的地方,或許能找到些記憶線索。
徐術便回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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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收拾過,徐術跟著席鴻謙上了車,依然是副駕的位置。
他身上的衣服是席鴻謙挑的,深灰加厚絨的連帽衛衣,淺色牛仔褲。
因為是去公司,徐術覺得這樣穿不太合適。但席鴻謙先是提示徐術以前也這樣穿過,又說他們并非國企,著裝上不用過于拘束。
于是徐術再次被說服。
他們從B2層乘電梯上樓,徐術看著席鴻謙摁下了27樓,期間沒有停靠別的樓層,直達目的地。
出了電梯,迎面走來兩位精神、面貌俱佳的正裝男子。他們在相隔一臂遠的位置停下了腳步,微微頷首:“席總、徐助,早上好。”
席鴻謙點頭回了問候,徐術便也有樣學樣地說了聲“早上好。”
等那二人轉過了拐角,席鴻謙低頭靠近徐術,輕聲耳語道,“是市場部的人。”不過沒等徐術反應過來,又退開了距離。
之后,席鴻謙領著他穿過鋪有深灰地毯的走道,到達一處工位。
廊上是黑色胡桃木畫框鑲嵌的人像和名言,而桌面整潔非常,除了辦公用具以外不存在任何私人物品。
“這是你之前的位子。”
在席鴻謙期待的眼神中,徐術緩緩伸出手搭在了椅背上。目之所及的區域打理得都很干凈,但便簽條的表面,鳳尾夾與筆記的縫隙間,多少落了層灰。是久未使用的痕跡。
徐術用手指碰了碰便簽本,有些疑惑,“但……我好像很久沒來公司了……”
席鴻謙隨著徐術的動作看向便條,先應了聲,停了兩三秒才繼續開口:“你帶的項目在外地,所以出差了。”
“我……去了哪里?”
“滇南。有個項目你跟了很久,給別人你不放心,就過去了。”席鴻謙平穩地敘述道。
滇南——這是徐術只在地理課本上見過的地名。
夢起之滇,彩云之南,擁有全國最長的邊境線、保留最完好的古城群、面積最廣且最清澈的內陸湖,更以“日照金山”聞名全域,信仰宗教者眾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