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除了兼職的徐術,再沒有別的店員。
老板是位女性Beta,性格灑脫,幾分鐘的面試后直接敲下了他。之后,帶著徐術做了兩天,認了認送貨的幾個師傅,留下聯系電話就出了省,整個寒假都沒再出現。
那年徐術剛上高中,是全市最好的中學,班級里不乏家世顯赫者,偏偏頭腦也聰慧,心思活泛,學業、社交樣樣拿得出手。
初中時,徐術沒落下過年紀前十,但到了這根本不夠看,只能勉強維持班級中游。
徐術倒沒什麼心理落差,他沒有過期待,只要能上一所還算可以的大學,畢業后有份穩定的工作。況且社會中Beta群體依然很難受到重用,他也沒有家人,能養活自己就足夠了。
徐術是特困生,學費、住宿費全免,政府和學校每個月也會發放一定的補貼,維持基本生存條件不算難。
班級里知道的人也不多。到了高中的年紀,也不再像初中那樣拉幫結派,熱衷于出風頭,而徐術沉默寡言、學習中等,是最不會引起關注的那類學生。
雖然,不會存下什麼閑錢,但也不存在額外開銷——校服是學校免費發的,食堂又有伙食補貼。
徐術覺得這樣就很好,甚至,他還再次與席鴻謙相遇。
席鴻謙大他兩屆,是和他完全不同的優等生——家世顯赫、外貌優越、品學兼優,在學校里算得上人盡皆知。
青春期,半大的騷動年紀,八卦風傳,自然也編排了些關于席鴻謙、蔣清、嚴霖的故事和情感糾葛。
徐術雖然沒有當真,但每次也都會默默聽著,直到那個寒假,他才意識到傳聞皆不可信。
因為三人的關系是真的好。
那年寒假很長,足足放到年十五,但并不包括高三生。
徐術算了算,那年高三前后似乎只放了兩周的假,余下自然是例行補課。萬幸,一中的午休時間還算長,尚可接受。
三人便是在午休時分出現的。
假期人少,徐術靠在收銀臺邊打盹兒,聽到店口風鈴搖擺的聲音,一激靈,抬頭就和席鴻謙對上了眼。
明明席鴻謙是最后一個進店的。
英俊挺拔的高中生,即使穿著校服依然顯眼,眉目即將褪去青澀,介乎少年與青年之間,眼尾弧度雖仍單薄,卻已經生了溫情的雛形。
仿佛對待任何人,都必將以誠以禮。
席鴻謙進店后,反手將玻璃門拉回,之后溫和地朝吧臺的位置笑了笑,說了聲下午好,才問:“可以點單嗎?”
徐術趕緊點頭,并在心里慶幸自己戴了口罩。因為他一緊張就很容易臉紅。
“Hi,那黎姐在不?就是你們老板。”蔣清快步走向吧臺,笑著問道。
“她好像去旅游了……有事可以打她電話。”
蔣清搖搖頭,“沒事兒,就是好久沒看到她了。”她笑著看向徐術,“你是兼職嗎?看著好小啊。”
徐術長得不矮,但營養一直沒更上,因為太瘦所以顯得小。“我是兼職。”徐術點了頭,似乎想了幾秒,又補充道,“我……我成年了。”
蔣清笑笑再沒說話,低下頭開始看菜單。
這天之后,午休時他們三人都會出現。
徐術想,應該是因為這里人少清靜,座椅舒適。蔣清總是比著菜單輪流點,嚴霖自然和她一樣,而席鴻謙只喝去冰的無糖檸檬茶。
他們習慣坐在靠窗的那處,大多時候其實是在休息。
不過,課業不重的時候,也會聽到他們天南海北地聊天,語氣無所顧忌,因為是彼此熟稔的關系。
而每回,徐術一準備好飲料,席鴻謙就會起身往吧臺走。他會說聲“謝謝”,然后穩穩接過對方手中的托盤。
道謝時席鴻謙習慣直視對方,因為這樣顯得真誠,但他也發現,這個兼職的小服務員從來都垂著眼不看人。
偶爾,兩人的手會短暫觸碰上。
徐術自幼身子底沒打好,體質偏寒,便覺得席鴻謙的手心發熱,因此先收回手的總是徐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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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們都記得你,從第一次見面開始。】
【我知道,在某些方面我們是一樣的。】
第二張畫的留言是在反面。
43 耶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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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圣頓。
城市節日氣氛濃厚,甚至連街燈都裝飾上了墨綠、暗紅相間的彩條,在這方面人們總是樂意花費精力。
入夜后雪便停了,地面積留的雪層厚軟,暖黃亮燈照映而上,邊界處有一串漸沉的腳印。
黑發青年踩著酒店地毯上的五彩碎帶,步履急促地穿過走廊,敲響了盡頭的房間。
“是我,開門。”
門很快開了,房中人似乎并不意外深夜來客,他看著門外神情焦躁的青年,明顯沒有讓身的打算,只如常詢問來意。
“梁輝說你昨天就到了?為什麼不通知我?”青年的語氣帶著些許質問。
席鴻謙語氣平直地喊了聲“嚴霖”,便不再開口,因為答案顯而易見。
受席閆明指示以及李陣影百請之托,此次前來,席鴻謙需親身前往基地穩定李南音病情,考慮到嚴霖情緒容易過激,自然設法隱瞞。
“可是老大……我覺得惡心……”嚴霖下意識抬手搭住席鴻謙的右肩,聲音低下去,“她的腺體被別人用了,我覺得……很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