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清本人其實并不介意,但蔣家一直以高量級著稱,絕不容許此類消息流出。
腺體初次紊亂,是在蔣清分化成Omega的第二個月。
當時她才初二,蔣家剛對外宣傳、慶賀過她的量值,蔣清的腺體就出現了問題。蔣家不敢在國內就醫,怕泄了消息,便帶她去了國外。
原本,蔣清只是貧血性心臟病,根本夠不上嚴重的范疇,卻因為這次耽誤就診,而落下了病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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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鴻謙開始意識到這是個夢,是在晚餐過后。
他收拾好碗筷,正要放進清洗柜,蔣清卻也跟著進了廚房。往常這時候,是她給小花園“除草”的環節。
“怎麼了?”他隨口問了句。
“你忘了,還沒給貓做飯呢。”蔣清輕輕拍了他一下,讓他往旁邊站去。
席鴻謙知道她早就想養個寵物,貓貓狗狗都可以,但不知道什麼原因,一直沒去養。倒是嚴霖最近,不知從哪抱了只小奶狗,養得正起勁。
席鴻謙剛想開口問,就聽到身后傳來了一聲特別的貓叫,格外渾厚。
“餓了吧,馬上就好啦。”蔣清笑著說道。
席鴻謙低頭看向腳邊,體積很大的一只貓,奶黃色的毛,帶了點花紋,非常眼熟。
這時,貓也抬頭看了他一眼,眼皮微微耷著,臉被修得又大又圓。
是徐術的貓。
應該是有所預感,因為席鴻謙一回過頭,就看到了徐術。
徐術站得很遠,似乎離大門就十幾厘米的距離,仿佛剛來,也好像隨時都能離開。
過了幾秒,又或許是一兩分鐘,夢里總是估不出時間。徐術很輕地喊了聲“席總”,但沒看他,視線直直地落向他腳邊的那只貓。
席鴻謙發現,徐術睫毛垂得厲害,眼角也紅了一點,又是那副要哭出來的樣子。
席鴻謙俯身抱起貓,想把它還給徐術,但蔣清很快地拉住了他,“就快好了,等我一下吧。”
席鴻謙看了眼蔣清,又去看徐術。
徐術沒動,也沒再說話,就站在門邊望著他們,和從前無數次一樣。
席鴻謙想,原來即使在夢里,他也沒辦法讓徐術高興點。
26 禁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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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身體機能良好,所以即使SE級抑制劑藥性過剛,席鴻謙的體征也迅速穩定了下來。
每隔一小時,徐颯陽會進入病房確認一次情況,并等席鴻謙的腺體狀態完全恢復后,他才將準入權限授給了相熟的醫師。
由于徐術的緣故,徐颯陽自認對席鴻謙這個病患,已經足夠上心。他不是不清楚,徐術在這樣一段不正常的、非穩態的情感關系里,會經歷多少猶疑、沮喪和退縮,但他也明白,如果不是真的維持不了,徐術就不可能提出拒絕。
因為一直沒等到電話,交接班次前,徐颯陽點開手機撥了過去。
電話很快接通,徐術情緒平靜地喊了聲哥,又說“你的消息我看到了。”
徐颯陽很輕地嘆了口氣,就簡要將情況告訴了徐術,又強調當時的具體經過并不能夠確定。
徐術“嗯”了一聲。
徐颯陽看著墻上懸掛的病歷本,過了兩秒,突然道:“徐術,臨時標記通過腺體就可以完成。”
但徐術只短促地回了句“我知道,這很正常”,也明顯不是認同的語氣。
通話安靜了片刻。
“徐術。”徐颯陽再次開口,“病好的事,你跟他說了沒?”
“沒找到……機會。
”徐術沒去說更多,畢竟再多的解釋也是多余。他已經醒來兩個多小時,還是覺得手腳有些發涼,便拿著手機起身去關了空調,之后又去開了窗,讓空氣交換進來。
徐術站在窗邊,看了會兒樓底的綠化,說:“哥,等他醒了……你幫我說了吧。”
“你呢?”
“我想休息幾天,我今年年假還沒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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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術從打卡系統里發起了申請,他的審批權在席鴻謙那里。
之后,他又給梁輝發了內網郵件,告知已請假一周,又交接了手頭重要的幾個事務。上個月公司剛剛完成年中檢查,近期沒什麼要事,請假也不會影響太多。
梁輝很快回了郵件,答復已知悉。
得到回復后,徐術給貓泡了奶粉,又撕了水煮的雞胸給它做早餐。
但奶圈兒對這餐不太滿意,因為雞肉第一次煮過了時間,變得有點發柴,而且今天徐術出門前,也忘了給它換貓砂。
徐術是去醫院復查。
兩周前的檢查報告顯示,腺體已建立免疫,徐颯陽表示半月左右需要再確認一次。徐術原本不想來,但因為徐颯陽說柳醫生已經準備好了,徐術只能同意。
換班的柳醫生是個女性Alpha,說一不二,專業水平很強。之前徐颯陽有事,也一直是柳醫生幫核、查檢。
因為血清要化驗,得有一會兒才能出結果,徐術去了徐颯陽的休息室等待。
休息室門后有件白大褂,邊上釘了個長鐵釘,掛著個硬夾板。
上面是病人的信息表,還有張工卡。
信息表按順序放的,第一頁就是席鴻謙,徐術一進門就看見了。
過了幾分鐘,徐術抬手,取下了卡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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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素專科醫院的十七層,整層樓采用特殊材料建制,能完全阻斷內外信息素流。